第二日一早幕令沉出去給徐青修找食物, 幕念卿捧著幾個那日顧夫人送給她做零嘴的靈果來找徐青修獻寶。
說實話雪妖在極北荒原上是不需要吃東西的, 餐風飲雪就可以生存下去並提升修為, 是以現在全家隻有徐青修一個人需要進食。
幕念卿一邊往徐青修嘴裏塞果子一麵道:“……所以說爹爹你不能縱著我爹他胡來啊, 我爹他在這種環境下妖性被激發隻會更衝動根本克製不住啊, 爹爹你在極北荒原本身就虛這下豈不是會更虛。”
徐青修用袖子掩住臉輕咳一聲:“……沒, 你爹他很照顧我的……他已經很克製了。”
說罷不知又想到了什麼, 板起臉教訓女兒道:“雪雪,你一個女兒家家的怎麼能說這種話?”
幕念卿無言以對,看著她爹無奈道:“爹, 我這也是關心你嘛,再說我都二十歲了。”
徐青修想想也是,女兒一轉眼都這麼大了, 自己也長本事了, 提親的都找上門了,隻有自己還總把她當成當年那個軟軟的貼著他小聲叫著爹爹委屈地問爹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的小雪團子。
好不容易找過來的魔皇陛下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少女捧著滿手的紅果子正在和男人說話, 眼中臉上那股親昵依賴的感覺藏也藏不住;男人似乎有些虛弱, 靠在床榻之上, 一頭柔順的青絲用竹枝攏成一束, 隨意地垂在左肩處。他微微側過頭來微笑地看著少女, 展露出的側顏溫和秀雅, 眼中是滿滿的疼寵。
南宮昀當即冷了臉,遠遠站在洞穴之外,沉聲喊道:“幕念卿。”
幕念卿循聲望去, 看見他的刹那就愣住了, 手中的果子紛紛掉在地上。
南宮昀見她如此反應臉色也不由得變得柔和,但還是略帶嫉妒地明知故問般道:“你在和人說話?”
幕念卿愣愣點了點頭:“是我爹爹。”
魔皇陛下當即上演變臉大戲,再看向徐青修的目光已經不複之前的冰冷,變得很是尊敬,甚至帶上了討好和諂媚:“您就是徐莊主吧?久仰大名。”
尚且沒搞清狀況的徐莊主左右看看,非常之懵——看樣子,來的這個人是女兒的熟人?朋友?
搞不清對方身份,他隻有笑著點點頭:“幸會。”同時用眼神詢問女兒“這位是誰”。
幕念卿含糊道:“我之前在許家時認識的朋友,患難之交。”
南宮昀含笑道:“在下南宮昀,南境魔域人士。”
徐青修、幕念卿、以及剛剛找好食物進門的幕令沉齊齊看向他。
接著幕念卿迅速拉上南宮昀,匆匆對兩位爹爹道:“我有點事找他,先走一步。”說罷拉著他迅速離開洞穴,飛奔過茫茫雪原,回到自己昨日找到的安身之所,一把將尚且沒有反應過來的南宮昀推了進去。
南宮昀被她推得一踉蹌,堪堪站穩:“你……”
幕念卿卻搶先道:“老日!你怎麼變成了南宮昀?難道你真實身份不可見人所以要冒名頂替?”冒魔皇的名,這膽子也太大了。
南宮昀無奈道:“你為何不認為我就是南宮昀,之前是因為不方便透露身份才告訴你我叫南宮日?”
幕念卿為難地看著他,不好意思說實話。不是她不信,實在是老日他和傳言中的魔皇差距有些大。但是如果老日他真是南宮昀,那求親一事倒是能說的通了。想到這裏,她心中泛起淡淡的甜意,隨即不由想起爹爹對南宮昀求親避之不及的態度,突然覺得有些棘手。
她道:“老日啊,你先在這裏等我,我回去去和爹爹他們解釋一下。你放心,他們一定會接受你的。”
南宮昀也看出來之前幕念卿怕是什麼都沒對家人說,自己此時貿然出現未免唐突,還是讓幕念卿先去通通氣的好。可憐他雖說活了上千年,但人生多一半的時間都被封印昏迷著,被封印之前也從沒經曆過類似的事情,實在是一點經驗都沒有,現在憑著一股熱血從南到北追到了從來人跡罕至的極北荒原,等見到人才覺得自己此舉實在有些莽撞——當時回到南境魔域之後至少應該先給幕念卿送給信通個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