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喜歡這天上的星,那我便摘給你。
你若討厭這黑沉的夜,那我便毀了它。
若你再無法醒來,那我便要這天下蒼生給你陪葬。
而後,將你葬入棺木,我亦赴之,在你耳語:生同寢,死同棺。
亦如千百年前在長安樓,除非黃土白骨,我守你一世無憂。
我為你而生,眾生亦如是。
——題記
??妖界最好之地屹立著一座繁華的城,城的中部覆蓋著極致奢華精致的宮殿樓閣,蘇以妖王命此為長安樓。
妖界有雲:妖城有女初長成,容顏無雙傾天下,回眸一顧傾人城,巧笑與兮誤終身。
此言所傳的正是眾星捧月的妖界蘇以公主,亦是那座華美長安樓的主人。
長安樓名的由來在妖界無妖不知無妖不曉。
原本長安樓不叫長安樓,而為蘇以樓。可在蘇以公主出世後,蘇以妖王便將蘇以樓賜予蘇以公主作為寢宮,且其有言:長安樓名命長安,隻願吾卿世長安。
由此,蘇以樓便改名為長安樓。而此言一出,在妖界廣為流傳,甚至傳至天魔兩界。
正因此,六界之人皆知蘇以妖王的命脈乃蘇以公主,因而蘇以公主便成了妖界所有妖傾盡全力、小心翼翼保護著的稀世珍寶。
妖界有蘇以,便能安世繁華。一直到蘇以妖王隕落,天魔兩界入侵妖界,最後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子及一直繁盛不隕的蘇以妖城皆化為火海中的灰燼。
至死之前。
她落淚不止,仿若永遠也停不下來,朱唇微張,猶如九天的天籟,咬字清晰,痛入心髓。
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
劇烈的火勢席卷而來,蔓延到城中所有妖怪的身上,沒有淒厲的叫喊聲,甚至一聲不吭,漸漸地被金燦燦的烈火吞噬。
這片黃金一樣燦烈的大火,一直燒下去,好像不曾熄滅。
而火光之外,一名身著金絲黑袍、被金龍圍繞的男子臨駕在半空中,漆黑一團的鳳眸緊緊盯著火海中的女子。
一直望到她那雙美若星月、包含世間一切美麗的眸子逝去晶亮的瑩光,漆黑望不到底,墮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他晃了晃身形,回過神來,觸摸到的隻餘下一片灰燼。
恍惚地在耳邊回蕩起一句冰冷空洞的話語——
若有來生,我願為妖孽,從此、不落淚。
如此,也好。良久過後,敗落的妖城中回響起這句話,帶著苦澀的、痛苦的悲傷。
黑袍男子揚長而去,而後大雨延綿不絕,隱隱隻見那條金龍在他周身飛旋咆哮,像是在嘶吼。
後人再來到蘇以妖城中,仿佛還能聽到破敗的廢墟中隱隱回響著那句話“如此也好”,而往日華美的宮道上黑沉沉的看不到盡頭,好像一直走便能走到黃泉盡頭。
千百年來,唯有蘇以公主的美名流傳千古不曾被遺忘混淆,再看一眼被修葺一新的長安樓,不知昔日風華絕代的女子可否赴了輪回轉世重生。
彼時冥界有雲:冥界孤女覆千年,亡魂久溺萬丈淵。獄王一旨傳來世,黃泉路盡赴輪回。
輪回之路,癡女低吟,句句如泣,聲聲入骨:公子顏如玉,姑娘世如卿,生死長相隨,不知君記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