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棍X病美男(一)(1 / 2)

河西沉州有一條長街, 名為蓮香街。街上有一個大戶, 姓丁, 名叫德修。年近五十, 膝下隻有一根獨苗, 還是一個病秧子。這家少爺剛打娘胎出來, 還未曾有這怪病。長到了三歲突然發病, 每日每夜寒熱交替,時而大汗淋漓,時而冷顫陣陣。天天用一馬車一馬車的金貴藥材吊著一口氣也不頂事。

大夫常年在府中居住, 一步也離不開。今兒五月初五,好不容易請了端午假期返家探親,兩杯雄黃酒剛下肚, 胃還沒感覺到溫熱, 就有小廝急急忙忙來喚他。

堂屋幾個側室站在一邊麵帶悲切。老媽子打起門簾,說聲:“老爺跟夫人在床前守著, 您快進去看看吧。”

丁大戶的妻子丁陳氏擔憂不已, 主要心疼兒子受罪, 卻不害怕有性命之憂, 這麼多年都是這麼熬過來的。一張大床靠牆, 帳子打起, 床上的人麵色泛紅,眼眶凹陷,眼底帶著一絲青黑。大夫打眼一看, 心裏咯噔一下, 這與以往危急症狀迥然不同。

搭上脈,跳動有力,輕按卻摸不著了。收手,心下歎氣盤算著怎麼說。

丁大戶準備好了筆墨紙張,站在半桌一側,等著他開方子。卻聽得他開口道:“病症此次危急,脈象已呈現油盡燈枯之勢,實在是才疏學淺無能為力,慚愧啊。”

丁陳氏正在冷水盆裏絞帕子,頓時摔了盆子,哐當一聲,人也趴在了地上,如同瘋婦人一般痛哭。丁大戶僵在原地,愣愣地說:“別說這話別說這話,您給再看看。這孩子昨晚上還多喝了兩口粥。”

外麵幾個側室湧進來,見狀不約而同垂淚,有機靈的一邊拿帕子擦眼淚,一邊安慰陳大戶。丁陳氏悲痛的眼神一下清明許多,狠厲地盯著那幾個女人,一骨碌從地上起來拉著她們撕扯。

“我兒還躺在床上,你們就哭哭啼啼,巴不得我兒死是不是!”

鬢亂釵橫,衣襟扯亂,不一會兒就掐紅了眼,丁大戶坐在杌凳上毫無反應,仿佛一下衰老成七十歲的老叟。

管事兒的急切奔進來,跟丁大戶說道:“老爺!有人把咱們的招貼揭了!”

自打大少爺發病那日起,遍訪名醫卻尋不到一個能治病的。日子長了,身子經不住來回奔波,隻好在那鎮口高牆上貼了尋高人救命的帖子。從不敢讓那招貼泛黃破損,每次下了雨都要重新張貼。許多年從未有人揭過,饒是那招搖撞騙之徒,看見所示之症狀也不敢貪心錢財,生怕吃點甘草藥丸子便把人吃死了。

門房來說的時候,管家還責罵不把人請進來,待看到人後也愣住了。

一個姑娘家,梳了一個隨雲髻,穿了一件絲綢麵料的長裙,打扮衣著像是養在深閨的女子。手裏卻搖著一個串鈴,篤定道他家少爺招了邪。

雖是心裏狐疑,但也怕誤了事情,急急忙忙地來稟報老爺。

丁大戶哪裏會犯疑,巴不得這是位高人發了慈悲過來施救的,讓管事兒的快請進來。那姑娘進門行禮,丁大戶連忙回禮倒茶,問怎麼稱呼,又焦急問可有破邪物的法子。

姑娘讓他們喚薛娘就是了,其他倒沒急著答。先是將床上的人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番,在他腦門處用手搖了幾下串鈴,清脆又刺耳。原本沒有聚焦的瞳孔瞬間痛苦難耐,無力的手捧著腦袋痛苦□□。

薛娘念了句果真如此,停住手,床上那人也不再痛苦。她道:“公子體內的邪物以吸取血肉精氣壯大自身,今日狀況這般,是那邪物要將公子最後的固本元氣吸走。”

丁陳氏聽得這話幾度哽咽,跪在地上求薛娘救治,她散了發髻,脖頸兩處血道子,雙眼哭的渾濁。

薛娘可憐這片慈母心,將她扶起:“我既揭了招貼,自然是要救的。隻是不能一次了結,若真這麼同你們說怕也是不信。今日我先將公子的元氣穩住,等身子受得住了再驅邪。”

丁大戶連忙稱是,有什麼需要差遣人的盡管說。

站在一邊沒插得上話的二姨娘,見薛娘準備動手,她猶猶豫豫道:“少爺剛發病時也找過不少和尚老道,作法事念經文都是有過的,卻不盡如人意。姑娘年紀輕輕,打扮的像是未出閣的小姐,到不知是哪位高人的門下?實在不是我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