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外一邊,因為十年前張小凡、林驚羽的事情,青雲門與天音寺的關係很是尷尬,雖然幾經修複,但從現在來看,眾人看上去相處和諧,有說有笑,但隱隱間有一層莫名的隔閡,讓人不禁陌生虛偽。
其間微妙,眾人心頭自己會意,但表麵之上,仍舊客客氣氣,三大正道巨派依然同心協力,為世間正義道德,斬妖除魔,消滅魔教!
灰蒙蒙的天空之上,漸漸掩上一層墨色,死澤之中,一片昏暗,五指難見。
青雲門一眾人早早有了準備,天色稍有變化之時,便已決定下來停宿在無底坑附近。
燃起篝火,再三叮囑師弟師妹們不可隨意走動之後,蕭逸才將天音寺的法相,焚香穀的張烈請到一邊,輕聲商議。
此時此刻,張烈微微皺眉,麵上依舊保持著和藹模樣,眼中深處隱有不屑之色,低聲道:“蕭師兄,你太多慮了吧!”
張烈同李洵有些許差距,比之蕭逸才等人來說也算是後起之秀,但在他心中,並不認為那如今隻剩下玉陽子一人獨撐大局的長生堂今夜會有膽子來犯。
蕭逸才微微一笑,道:“那張師弟有何高見,請說!在下洗耳恭聽。”
看到蕭逸才和法相的目光都向自己看來,張烈頓了一下,隨即道:“我以為,自從我三派入澤之後,勢如破竹,長生堂派出來的弟子被我們一再擊潰。而且自從當年青雲山之戰後,長生堂高手死的死、傷的傷,除了一個玉陽子還在苦撐大局,其餘的根本不足為慮。蕭師兄卻說今夜危機四伏,太過了罷?”
蕭逸才沉吟片刻,道:“張師弟說的的確有道理。但魔教長生堂中,門主玉陽子道行極高,隻他一人我們就不可小覷,此外長生堂自崛起名列魔教四大派閥至今,已有八百年之久,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又對這死澤異寶誌在必得,難免會狗急跳牆,我們還是小心些的好!”
法相點頭道:“蕭師兄說的有理,我們的確要小心為上。”
張烈見他二人都如此說話,便不好再說什麼,便是點點道:“好吧,那依二位師兄所說,今晚我們該如何才好?”
蕭逸才微微一笑,四下環視一番後,低聲開始布置,法相、張烈兩人連忙凝神聽去,隻聽蕭逸才壓低聲音,輕輕道:“二位師兄,今晚我們……”
夜色,仿佛又深了幾分。
死澤的另一端。
魔教長生堂門主玉陽子一身白衣,負手而立,昂首望天,沼澤裏的夜風吹過,拂起他的衣襟微微飄動,看去氣度不凡,仿佛仙人一般。
除了他的左手,衣袖空空蕩蕩,平添了幾分莫名的滑稽。
那是當年在青雲山一戰,他不幸傷在世間第一奇劍——誅仙之下的標誌。
夜風微有些涼,空氣裏仿佛還帶著剛剛那場大雨的濕潤,黑暗彌漫四周,卻隻有他的身影,依然站在那裏,桀驁而顯眼。
在他身後的黑暗中,隱約傳來呼吸聲,那是隱藏在黑暗裏的他的門人,在黑暗裏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命令。
魔教長生堂崛起於八百年前,傳到玉陽子這一代,已經是第七輩,淵源流長,但沒有人比玉陽子自己更清楚,在這個風光無限的背後,長生堂所麵臨的危機。
後繼無人!
十年前青雲一戰,玉陽子被魔教其他三大派閥共推為主持之人,乃是這數百年來,長生堂在魔教之中聲望最鼎盛最顛峰的時刻,那時候,玉陽子誌得意滿,並且手中還有十數個得意高手,都是他在往昔百年之中,苦心栽培起來的。
那時,玉陽子真的以為,這世間已經再無阻擋他的事物了,隻要一舉擊潰老朽的青雲門,長生堂聲名自然震懾魔教,以自己的實力再輔以手下高手助力,長生堂便是八百年下,第二個煉血堂,而他,也將成為第二位黑心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