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看了看大姐桃花,開口說:“是二姐夫犧牲了,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當時我和大姐都在場,是眼睜睜看著二姐夫犧牲的,而,而二姐夫是犧牲在,犧牲在大姐的槍下的……”石頭說到這裏,櫻花完全搞不明白了,大姐怎麼會朝著自己的同誌開槍呢?這個同誌還不是別人,還是自己的親妹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桃花獨自走到了一遍。
“三姐,是這樣的,因為二姐和二姐夫都潛伏在國民黨特工組織裏麵,上一次我們太行獵殺隊在太原執行任務的時候,二姐夫化妝成鬼子軍官從火車上走下來,我們的任務是刺殺那個鬼子軍官,當時,誰都沒認出來那個鬼子軍官就是二姐夫潘玉龍,結果,當大姐開槍之後,才發現打死的那個不是鬼子的軍官,而是咱們的二姐夫,這說到底,錯不在大姐,”石頭擔心的看了一眼桃花,才繼續說下去:
“二姐和二姐夫那個組織的頭頭,一直就懷疑二姐夫的身份,懷疑二姐夫是打入組織內部的奸細,所以才想出了這個辦法,既能保護了那個鬼子軍官,也能驗出二姐夫的身份,如果死了,他們的組織還除掉了一個奸細,這樣不是一石三鳥嗎?他們太狠了,這麼做太不是人了,而且大姐當時開槍的時候,二姐就在現場,所以二姐對大姐的態度比從前還要惡劣,誤會還要深,二姐把這筆血債算在大姐的身上,還朝大姐開了一槍……大姐大病了一場,回遼縣的路上,還差點感染風寒救不過來,是野戰醫院的一個鬼子醫生救活了大姐……”
石頭啞聲說著,櫻花聽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不禁也替大姐和二姐難過了起來,為親姊妹變成這樣感到揪心。
“怎麼會這樣呢?這件事錯不在大姐,二姐怎麼能這樣糊塗呢?把血債全部算在大姐身上呢?這都是她那個陰險狡詐的上級給二姐夫設了陷阱啊,這筆賬應該算在她那個上級身上啊,還有,不管是國民黨還是共產黨,都是中國的軍人,幹嘛要去保護鬼子軍官呢?二姐怎麼會這麼糊塗啊?二姐真是太糊塗了!等我有機會和二姐見了麵,我得好好開導開導二姐,可不能這麼糊塗,因為這個,傷害姊妹間的感情啊,現在這個年代,活著就得好好珍惜生命裏這些重要的人啊,親人不重要還有誰重要呢?”
櫻花著急的說著,怨著執拗的糊塗的二姐杏花,想,一定要想辦法挽姊妹間的感情。
“大姐,不要難過了,這不是你的錯,是敵人太狡猾了,等我有機會見了二姐,我會好好開導開導二姐的,二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功夫厲害,或許二姐過段日子自己就想開了。”櫻花走過去安慰桃花。
桃花的肩膀在顫抖,難過又痛苦的說:“二妹肯定恨死了我這個大姐,二妹現在還懷著身孕,不知道二妹現在怎麼樣了?如果當時我再等等,等確定那個人的身份再開槍,也許就不會造成這樣的誤會,不管怎麼樣,說到底,潘玉龍都是死在我的槍下,是我,是我親手打死了他……”也何嚐又不是桃花的心結呢?
同樣的,各種懊悔,各種痛苦,各種解不開,像一個死疙瘩一樣阻隔在親姊妹兩個的中間,也再次隔斷了親姊妹兩個的感情。
“大姐,你別像二姐一樣鑽了牛角尖啊,這個誤會,總會解開的,二姐會像從前一樣,回到咱們的身邊,咱們姊妹四個肯定會好好的!”櫻花安慰著桃花。
可是,這件事不能提,一提起來桃花就感覺到心裏像是刀絞一樣的疼,本來在張海生的事情上就覺得對不起二妹杏花,現在好不容易把杏花拉回到隊伍裏來,杏花和潘玉龍一起在敵人眼皮子底下並肩作戰,就因為她的一槍,就斷送了姊妹倆好不容易修複了的感情,也斷送了自己的好同誌好戰友——潘玉龍的性命。
她怎麼能不痛苦呢?怎麼能不絞痛呢?桃花對自己也是怨者恨著!
一想到杏花,連鎖反應的,就會想到張海生和小川春樹,想到慘死的爹娘,想到自己疼痛的人生裏已經逝去了這麼多重要的人,留下的人越來越少,桃花的心已經不能再痛了,因為已經太痛太痛了。
櫻花看著淚流滿麵的大姐桃花,什麼都沒再說,把大姐緊緊抱在懷裏。
此時此刻,他們不知道,鄉裏已經發生了異動,造謠惑眾,煽動著鄉風民風,軍抗屬被秘密殘殺,野戰醫院裏也人心惶惶的,謠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