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雪花紛紛揚揚滿城飛,深夜的漳河,成為一條白絨絨的羊毛毯子,每當結束一項任務,桃花就會惦念起自己的兩個親姊妹,杏花和櫻花。
骨肉相親,豈是能輕易割斷的了的。
雪光映亮了黑夜中的太行獵殺隊。
“哎?——你們等等我啊!都不把我當成自己人,還說什麼十七號?切!”胡誌明在後麵一步一滑追趕著他們,一麵嘟囔:“這什麼鬼地方,下這麼大的雪!”
“在我們北方,每年冬天都會下大雪的,這一點也不奇怪!”嗩呐哥拍打著蘇光明身上的雪,又問:“你不是北方人吧?看你長得細皮嫩肉的?”
海生背著蘇光明走在隊伍中,蘇光明的嘴裏不斷地噴出團團白氣,背上的刺刀傷口已經被胡誌明處理過了,胡誌明說他曾經在大醫院做過醫生。
“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天主教堂地下室的?你以前在哪裏的大醫院當醫生?你不準備給大家介紹一下自己?”黃蜂扶著海生背上的蘇光明,問了一連串問題。
胡誌明不答他,卻問:“哎?他怎麼樣了?剛才還罵人罵得那麼起勁,等等,他昏迷了……我來看一下他,不會感染了吧?”
海生把背上的蘇光明放下來,胡誌明撥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又去摸脈……
“喂,蘇大哥他不會死吧?”小後生李誌高戳了一下胡誌明,粗聲粗氣地問。
“他凍壞了,沒有生命危險……喂什麼喂,我有名字呢,叫胡誌明,以後,誰叫我喂我跟他急眼,可以叫我誌明,或者,小胡,也不錯。”胡誌明一邊又給蘇光明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傷口上灑了點藥粉。
“喂,你灑的是什麼東西?怎麼味道那麼難聞啊?”小後生王青雲擠過來。
“放心吧,不是毒藥,是救命的藥!好了,咱們繼續走吧,找一個暖和點的地方,給他暖暖身體,再喝點熱水,吃點飯,他這身板跟牛一樣強壯,很快就好了,但是他絕不能受寒了,他已經流了很多血,而且還在發燒。”
張海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蘇光明穿在身上。“隊長,俺來背吧,你已經背了一路了,你歇歇。”
“不用!”海生一下將蘇光明背起來,卻不想,腳下打了個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把背上的蘇光明也摔在一邊。
蘇光明呻吟了一下,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見海生穿著一件單襯衫朝自己走過來,“兄弟,你……你咋穿那麼少哇?這是哪啊?”
狼人一把拎起蘇光明,就往自己背上放。“我來,把他給我!”狼人對張海生的話沒有抗拒能力,他打心眼兒裏敬佩這個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真漢子。
他除了佩服自己,還沒佩服過別人。
狼人輕輕把蘇光明放在海生背上,用敬佩的眼神望了海生一眼,默默跟在後麵扶著海生的屁股。
“你撒手!”海生說。
狼人乖乖撒了手。
“兄弟,你快把衣服穿上,你這個傻瓜,你想咱倆一起……一起病倒啊?”蘇光明像一灘泥一樣爬在海生的背上,著急地捶著他的肩膀埋怨地說。
“大哥,你別動啊!前麵再走二裏地,就是馬廄村了。”
“傻啊,俺這個兄弟傻啊!”蘇光明一邊罵,眼圈已經紅了。
其餘的人,一邊戒備,一邊默默保護著他們往馬廄村方向行進,恐再遇到國民黨的人,或者漢奸什麼的做害。
沒有漢奸,鬼子在中國的地盤上,哪兒都找不到。
這個馬廄村,在一大片楊樹林裏麵,馬廄村後麵,還有兩個小村子,他們現在不能回縣城去,縣城現在肯定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尤其是鬼子司令部裏。
板垣文三郎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前線的生化武器和毒氣彈運送不去,他就等著切腹謝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