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向思思借了一件晚禮服。
席地的白色長裙,我把許久沒有放下來的頭發散開剛好及腰。
“哇,Beautiful!”我從鏡中看見思思從我身後走了出來。
“Rose,沒想到你打扮一下還真算得上美女唉!”
“你知道我不太愛弄這些的。”我撅嘴
她幫我整理整理裙擺,嘴裏說著。
“你啊幹嘛一直隱藏自己?女人嘛就是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麵展現出來的啊,誰會像你一樣遮遮掩掩的。”
我笑笑沒說話聽她繼續嘮叨著。
她把我頭轉過去讓我正視鏡中的自己,“你看看,你看看,隻是穿了禮服頭發散開了,還沒化妝呢就已經可以讓人驚豔了。”
“這些有啥用?”我扯了扯裙子撅撅嘴,“我還是喜歡簡單的一點衣服,這個穿著太不舒服了。”
“不過呢,現在像陳師兄這樣的高富帥說不定就好你這一口。鄰家的樣子,簡單又大方,偶爾打扮一下也會讓人眼前一亮。”
我拿起包敲敲她的頭,“就你最貧!好了我得走了,拜拜!”
“嗯,早點回來啊!哦!不!今晚就別回來了啊,祝你和陳師兄好運!”說完眨眨眼“砰!”關上門。
我恨恨的踢了門一腳,轉身走下樓。
昨天陳塵叫我陪他去參加一個晚會,本來下意識想拒絕的,可是誰讓我欠他一個人情呢。
其實我們都不是傻子,陳塵什麼心思我不是不知道,既然別人不說我就當什麼也不知道。
想著這些我歎了口,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沈青黎你出門了嗎?”
“嗯,剛下樓。”
“我公司這邊還有點事要處理,可能會晚點到,我會叫人去接你,你站在原地別動。”
“嗯,好。”
掛了電話,我伸手環抱著手臂有些冷。
6點到達地點,我張望了一下四周沒有陳塵的身影。
我提著裙子走進禮堂,裏麵早已經來了許多的人然而我卻一個也不認識。
我百般無聊的從服務員的托盤上拿下一杯酒,剛想喝就被人拿走。
我轉身,是陳塵。
精裁的西裝,濃密的眉,微微上翹的嘴角。
上下打量我眼裏竟是驚訝,“沈青黎,現在才發現你擁有一副好皮囊,今天你很美。”
說完一口飲盡杯中的酒,竟別有一番帥氣。
他走上前來擁住我,盡管很輕還是下意識輕輕避開。
他看看自己的手,一聲輕笑。
“沈青黎,你……別忘了你今天是我女伴。你這樣我多沒麵子啊!”
“對不起,條件反射!”
“我是有多可怕?”
沒等我回答他就一把攬過我的腰,“走吧!”
這個晚會無聊至極陳塵一直和各個人物打著交道,竟也遊刃有餘。
直到一個熟悉又陌生響起,這個晚會才有了點意思。
“陳先生,好久不見啊!”
“蘇小姐,好久不見!”
“陳先生的女伴很眼熟啊!”
聞言我才抬頭看來人,竟呼吸一滯下意識轉身就走。
“沈玫瑰!”
我腳步一頓,像罐滿了沉重的鉛一步也移動不了了。
我攥緊手心,仿佛聽見自己的心跳的聲。
“沈玫瑰”三個字硬生生砸在心上,一聲又一聲永無休止。
我不敢回頭怕真的看見故人,擾亂我營造的平靜生活。
我也害怕聽見那個讓我曾經幸福,快樂卻又讓我最後在巴黎街頭痛哭流涕的名字。
那是砒霜,那是毒藥,那是我的開始也是我的終結。
陳塵沒有出聲仿佛也在等著我的回答,可是我還是沒有勇氣回過頭。
因為我知道,她要說什麼,她會說誰。
我咬住嘴唇,提著裙子奔禮堂外跑去,險些撞到了人。
跑出禮堂我就攔下一輛出租車,司機見我急急忙忙頭發披散著,好心的用純正的法語問我。
我搖搖頭表示沒事。
我讓司機在自己畢業的大學門口停下,下了車才發現巴黎的夜晚竟如此的冰涼。
我看著手心被自己指甲掐出的血印,不禁苦笑。
剛到法國的時候我才17歲,一個人的時候會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卻唯獨不敢想起他。
我以為這麼久了,久到我再麵對這三個字的時候會很平靜。可是我還是驚慌失措,就連最後離開的理由也那麼憋足。
我以為我很堅強,原來都是假象而已。
我拿起一路上都在振動的手機,給陳塵發了一條短信,然後關機。
將手機放進包裏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指尖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