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水鈞焱幹脆地給出了答案。
“你怎麼知道?”她反問。
“直覺。”又是一個幹脆的答案。
尚真琦撇嘴。作為現實主義最忠誠的擁護者,竟然用‘直覺’一詞,而不是實驗?
“我要是真變成了怪物,失去了理智,第一個殺的,也肯定不是你。”尚真琦笑道。
“為什麼?”水鈞焱也來了興致。
“因為……”她頓了頓,從腰間抽出自己的劍,一把架在了水鈞焱的肩膀上,“因為,我還要留著你,把我從怪物,變回來呀!”
水鈞焱不躲不閃,任憑尚真琦的刀在自己肩膀上一點一點,聽著她答案,終於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眼睛盯著自己腳下的軟軟青草,許久都沒有抬起頭來。
“放心吧,水鈞焱會保護安真琦的。”他淡淡地說。
瞬間就讓她怔在了原地。
記得……很多年前的一個大雨夜,還是孩子的她也曾躲在母親的身後,聽著母親在雨中對著父親聲嘶力竭地喊著要保護她。那時候,她第一次因為內心的巨大震動而痛哭不止。
輕輕捂住嘴,尚真琦笑了出來。
嗬。
“白癡。”尚真琦一腳踢在了水鈞焱臉上,“你當姐姐我是軟柿子嗎?!”
“真琦你怎麼也學蘇芩啊!我都要被你們兩個踢的毀容了!”
“毀的就是你的容!怎麼,敢不敢打一場?我就不信我打不過你!”
“誒?那你一定要先做好向安然父親寫報告的準備,不然進了醫館,就不好說了。”
“水鈞焱!!你給我過來!!”
“……”
“……”
誰保護誰,不保護誰的問題,從來對於她來說,都是如此的矯情。
隻是,尚真琦就算到死都不會承認,當年水鈞焱說出那句話時,曾經的她,也為此淚流滿麵。
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是一個屬於她自己的秘密。
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尚真琦也終於走到了實習旅程的尾端。
最後一站,三王府。
還沒走到門口,就已經看到三王爺的身影。
“真琦小姐,歡迎來到三王府。”三王爺微笑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三王爺特地出門迎接,真琦受寵若驚。”尚真琦淡淡地回複。
對於三王爺夜信瑞,她總有著一種無法靠近的感覺。或許是因為磁場不合?
受寵若驚?
夜信瑞好笑地望著眼前的女子。為什麼,他一點都沒有看到任何受寵若驚的表現?
走在去王府暗衛隊的路上,兩人都很默契地保持著沉默。夜信瑞一直在注意著後方的尚真琦,他猜不透這個女人臉上的表情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未免也太真了。
安真琦。
看似很簡單,卻總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無論是在暗衛營時承受著全營的流言蜚語,還是後來,昏迷五個月剛剛蘇醒,便被朝廷送進那根本就是有去無回的‘圜土’,甚至於在各個大家族裏輪流實習。種種這些事,如果換做普通人,精神上就算不崩潰,也已經差不多了。而她,卻總是這一種表情。
真的是,看得人,非常窩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