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來,枝條隨風搖蕩,讓人們想起靚妹額上的流海。細細綠柳,風吹嫩綠,如煙如雲。故為今古稱為煙柳,在江南又為江南煙柳吧。
——題記
我有幸摘過南國的紅豆,目睹過深閨的妝樓,見識過秋塘裏芙蓉的嫵媚,訪踏過幽深靜謐的青石板巷,而我記憶中最讓我留戀的是那晚日下江南的煙柳。
坐著烏鎮中常見的烏蓬船,船夫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和著船槳打水的聲音,我仿佛回到了夢中的南朝。我坐在船頭,新奇的望著前方蔭綠的河道和兩岸雍容而雅的閣樓。晚日的嫵媚映在水中,斜斜地撒了一道餘輝,延伸到河道轉彎的地方。岸上有人吹著葫蘆絲,這在北方也有人吹,是那首人人皆知的《月光下的鳳尾竹》,那聲音聽起來像飄渺的絲帶,隨風招搖,又像水下妖嬈讀水草,款款而有韻致。對麵迎來一些較大的船,上麵是說唱演戲的,都是民間的藝人。
聽船夫說,趕到節日裏,河裏像這樣的船一隻隻連著占了河道一邊,另一邊是往來觀看載客的小船,熱鬧極了,像趕集一樣。嗬嗬,北方可沒這水路趕集的。這讓我想起水城威尼斯的熱鬧景象。我想這繁華的景象應該是很相象的。對了,那裏的小船據說有個名字叫“剛朵拉”,是在朱自清的歐遊雜記裏看到的。
我問船夫怎麼沒見那成林的煙柳呢?船夫笑笑,說:“快了,到前麵,轉了彎兒就到了。”
穿過石橋,繞過一隻大船,轉了彎兒,眼前出現了一幅讓我永遠難忘的美景:兩岸排排垂柳垂下的枝條伸進河中,窈窕的身姿在夕陽下美的像盛裝的新娘,被晚日抹了一縷金色,像一個個正側著頭在河水中浣洗的姑娘。微風吹來,枝條隨風搖蕩,讓我想起親愛的人額上的流海,癡癡地望著我,看著這一切猶如兒時的夢境,竟忘了周身的任何聲響,眼前仿佛就是我的愛,可愛的模樣,清純而細膩。那柳下的花草掩映著垂柳羞澀的臉,卻能看見那淡淡的笑意,像姐姐那樣,笑起來,甜甜的,暖暖的。姐姐是南國的女子,自然帶有南國特有的風情。煙雨之時,是南國最動人的時候,柳上蒙朧著一層霧,像麵紗,遠看漸已不清,近看又消失,還是在這蒙朧的距離中賞這蒙朧的美景最好不過,想必江南煙柳的風姿也正在此吧!
船夫已然把船蕩到了站口,我還沉浸在那幅無法收起的美麗畫卷中,登上岸再望,兩岸的燈火陸續點亮,繼續著百日的繁華,兩岸閣樓上依稀有燭紅羅帳的脂粉顏色。有人彈起了琵琶,唱起了小曲。這裏沒有喧囂,沒有忙碌,給人的是安詳和心安理得的寧靜。心中的淳默慢慢彌散開來,夜色已然漫到我的眼瞼上,我想我是真的醉了,醉心於這夢縈已久的江南,這牽思掛腸的煙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