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2 / 3)

“我才不要像雌父。”時謹沉默片刻,忽然小小聲地嘟囔出一句話,“我永遠也不會像他那樣拋棄雄父的,雄父對他那麼好,他卻好自私。”

“什麼?”時敘皺起眉頭,他萬萬沒想到時謹會說出這樣的話,“誰教你說這種話的?”

時謹看了看時敘,垂下眼說:“沒有誰教我,可雌父不要我們了,這是事實。新聞上寫得清清楚楚,雌父是反抗軍的一員,他不僅討厭我們,還想要所有雄蟲都死掉。”

“怎麼可能?”時敘托起時謹的臉,盯著小雄蟲泛紅的眼睛,“我可以保證,你雌父不討厭我們,更不希望所有雄蟲去死,那完全是新聞記者在胡編亂造。”

時謹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道:“你騙人!那你說雌父為什麼要做反抗軍?如果他不討厭我們,為什麼要走?”

時敘嚴肅地回答道:“因為他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他不是自私,他是做出這個選擇的人,比起我們兩個接受選擇的人來說,他必然承受了更多的痛苦。對他而言,這並不容易,可為了蟲族的未來,他隻能這麼做。”

時謹聽得雲裏霧裏,猶未理解,他淚汪汪地望著時敘,隻關心一件事:“雌父還會回來嗎?”

“當然會。”時敘摟住抽噎的小雄蟲,安慰道,“你要記住,每一次,當你想到你的雌父時,你雌父同樣在想念你。”

時謹點點頭,又問:“那新聞是假的嗎?裏麵把雌父和時希叔叔都寫得超級壞。”

時敘微笑道:“你不需要管新聞。那是你的雌父和叔叔,你需要看新聞來了解他們嗎?不,沒必要,因為我們才是離他們最近的人,我們最清楚他們是怎樣的人。你想想,雌父愛不愛你、愛不愛我,用得著別人證明嗎?”

隨著時敘的引導,時謹懵懵懂懂地搖了搖頭:“我相信雌父不會不要我們的。”

時敘抬手拍了拍時謹柔嫩的小臉,時謹的長相混合了景淵的鋒利與時敘的英氣,一眼看去,竟然分不出究竟像誰多一些。時敘還記得,當初景淵不惜一切代價將時謹帶到世上,為此險些送了命;時敘也記得,正是在康伊遇險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識到景淵的重要性。

時敘微微出神,被時謹掐了一把才倏忽驚醒,時敘親了親時謹的額頭,伸出小指頭同時謹拉鉤:“這些事是我們的秘密,不能告訴別人,知道了嗎?”

時謹破涕為笑,他乖巧地點著腦袋,答應著好。小孩子總是很容易相信人,碰到不開心的事情忘得也快,就像時謹,他適才還對新聞深信不疑,這會兒便因時敘的話而高興起來。

“雄父,你晚上要去宴會吧?我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裏,你能帶我一起去嗎?”時謹在時敘的身上滾了一圈,他撒著嬌不肯放手讓時敘站起身來。

“我不能帶你去,今天晚上的是一個品酒會,小孩子不能去。”時敘把時謹抱起來,讓時謹自己站著,時敘則理了理自己皺皺巴巴的衣服下擺,從躺椅裏站起來,“我送你去爺爺家,這樣你就不用自己吃晚餐了。假如酒會結束得早呢,我就去接你回家,假如過了晚上十點,那我們就明天見,好不好?”

時謹不樂意地扁了扁嘴,道:“雄父小心,千萬不要喝醉了,到時候肯定有很多居心不良的雌蟲灌你酒的。”

時敘點了點時謹的額頭,忍不住發笑:“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瓜裏一天到晚在想什麼。”

晚上時敘要參加的是一個品酒會,主辦方是蟲族最大的酒業公司,通常來說,時敘不會出席這種類型的活動,不過,由於時家恰好在考慮與這家酒業公司商談合作事宜,所以時敘左右無事,就收下了請帖。

見時間差不多了,時敘便去房間裏換了一身深藍色的休閑西裝。估計是被景淵伺候慣了,時敘發現自己係領結的手法生疏了許多,而且反複重來了三遍,他都無法打出一個看起來妥帖的結。

幸好休閑西裝不怎麼講究配飾,西裝外套裏麵的襯衣敞開第一顆扣子穿也不難看,所以時敘幹脆把領結帶掛回衣櫃去,決定一切從簡。

帶著時謹出了門,時敘先駕駛著飛艇把時謹送到時家,又和時懷清、顧玨聊了幾句,然後便開著飛艇趕往舉辦品酒會的酒店。

到達酒店之後,時敘將飛艇交給門口的侍者,他用請帖裏附帶的磁卡換得了進入的權限,這才終於走入會場。四周皆是鬧哄哄一片,不少人認出了時敘,熟悉的趕緊走上前來打個招呼,不熟的就裝作若無其事地觀察著時敘,企圖在這位最近關注度極高的雄蟲臉上找到一點可以佐證新聞真實性的神情。

然而,他們注定要失望了,時敘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哪裏有任何失意的模樣?雖然新聞中言之鑿鑿,宣稱時敘飽受情傷之苦,還配上了時敘站在雨裏一身傷痕的圖片,看起來貌似十分值得同情,但今晚見到真人……真人到底哪裏有一點黯然神傷的樣子!

時敘依然保持著老習慣,一進會場,先周到地敬了一個來回的酒,誰也不落下,簡直是來者不拒。遇到長輩,時敘很給麵子地幹一杯,反正杯子也就丁點兒大;遇到同輩或小輩的,時敘隻稍稍抿一口,他注意著自己的量,不想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