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敘拿起筷子,夾起玉米咬了一口,又吃了一塊排骨,再用勺子喝了幾勺湯。玉米的清香中和了肉的腥味,使得膩人的肉湯清淡了一些,回味起來還有隱約的甘甜往上泛起,完全符合雄蟲的喜好。
時敘大加讚賞道:“這個湯很美味。”
景淵含笑看著時敘,美滋滋地說:“您喜歡就好。既然您愛吃,那我每個星期都給您做一次玉米排骨湯?”
時敘笑答:“好。”
由於意識到時敘是真的吃不了那麼多,景淵便讓時敘先分走他能接受的分量,稍後景淵再把剩下的飯菜掃光。雌蟲向來很能吃,他們的消化係統比雄蟲的要強悍得多,在外星打仗時,在最艱苦的情況下,景淵連泥土和土豆一塊兒烙的大餅都吃過不少。
時敘和景淵皆是軍人出身,受到多年部隊習慣的影響,吃飯速度根本慢不下來。吃完晚飯之後,景淵立刻收拾了碗筷,站在水池邊清洗。
時敘揉了一會兒小獅子溫軟的胖肚子,見景淵還在洗碗,便走過去,摟著景淵的腰,不解地問:“你老是自己手洗,為什麼不用洗碗機呢?”
“我覺得手洗比較放心,洗碗機總覺得不幹淨。”景淵向後仰頭,軟軟的發梢在時敘的脖子上蹭啊蹭,“對了,我忘記跟您說了,今天上午雄蟲協會的人到家裏來了。”
時敘皺了皺眉:“雄蟲協會?他們來幹什麼?”
“還是蟲蛋的事。他們想要您周末選一天去協會做一個講座,主題就是關於生雄蟲蛋的經驗與心得。他們說上個星期發了郵件給您,但您一直沒有回複,是以今天沒辦法隻能上門打擾了。您這個星期恐怕會比較忙碌,如果您想辦這個講座,我可以代您與雄蟲協會討論相關事宜。”景淵終於洗完了最後一隻碗,他把洗幹淨的碗筷統統放到瀝水架上,而後他摘下乳膠手套,搭著時敘的肩膀,同時敘一起走出廚房。
時敘毫不猶豫道:“我不去。”
時敘對這種講座沒有任何興趣,他知道雄蟲協會時不時會辦一些這類的講座,目的便是將各種大尺度的床上知識教給年輕的雄蟲,以便他們能盡快令雌蟲懷孕,實現人生價值。時敘十幾歲的時候,出於好奇,當真去聽過幾次講座,不過後來越聽越覺得尷尬,他就沒有再去了。
對於“如何讓雌蟲懷上雄蟲蛋”這一問題,拒絕傳授經驗實在不能怪罪時敘自私,不肯幫助其他雄蟲。其中的關鍵是,時敘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麼心得體會可以分享,他對此最大的感受其實是隨緣。景淵懷上的蟲蛋究竟是什麼性別,時敘並不在意,他更沒有像外人所想的那樣,給景淵服用什麼獨家秘方。
況且,時敘和雄蟲協會的關係委實算不上好。當初,時敘考上帝國第一軍校時,第一個發文反對的,便是雄蟲協會,後來,時敘成為軍部唯一的雄蟲軍官時,第一個站出來表示強烈反對的,還是雄蟲協會。
想到這裏,時敘又問景淵:“當時,我們的婚訊傳出去後,雄蟲協會有什麼反應?”
“協會好像接連三天發了長文反對吧,主要是覺得我使用了《強製婚配書》,冒犯了雄蟲的權威,不配做您的雌君。”景淵每天至少要在星際網上搜索時敘的名字一次,在那段時間裏,他看過不少雌蟲和雄蟲對他的責罵。
景淵靠在時敘的肩上,輕聲道:“不過,那確實是我的錯,難怪雄蟲協會反對您與我的婚事。謝謝您那時選擇原諒我,現在還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