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因子藥劑使時敘很快恢複過來。
時敘靠著牆壁休息了一小會兒, 爾後便站起身來, 活動了一下胳膊。他舉起槍, 放輕步子, 順著伸向主艦內部的走廊, 慢騰騰地往裏走。
穿過筆直的廊道, 時敘來到了一個轉角處, 他小心地偏頭朝瞬移電梯那邊看了看,見上下左右並無異常,才放心地走出那道遮擋著他的牆壁。時敘快步走到瞬移電梯前麵, 他點下開門鍵,迅速閃身進入,然後選了到達第2層的按鈕。
這艘主艦共有三層, 景淵所在的指揮室其實是在第三層, 但時敘不打算直接去找景淵。時敘親眼看見有一整艘戰鬥艦的白金士兵登上了主艦,因此, 現在主艦裏肯定不隻有後艙的那四名白金人。時敘決定去第2層, 自然是為了幹掉其餘的白金士兵。
到達2層後, 瞬移電梯的門就自動向兩側打開。時敘跨出電梯, 照例四下觀察, 確定周圍沒有威脅存在。主艦的1層與2層的構造是完全相同的, 時敘走過電梯區,再一次來到了兩條廊道相交的拐角處。他探頭向右邊的走廊望了一眼,依然沒有發現白金人的身影, 不過, 在窄窄的過道中,赫然躺著三名蟲族士兵!
時敘心中一緊,幾步奔到雌蟲士兵身邊,隻見三人均是雙眼緊閉,胸腹中彈。時敘暗道“不好”,知道這三人必死無疑,可他還是伸出手,壓著雌蟲士兵的頸側,不死心地試他們的脈搏。
可惜,那冰冷而僵硬的皮膚下死氣沉沉的。
時敘一一試過三名雌蟲士兵的脈搏與氣息,很明顯,他們三人已經死去。時敘抿著唇,抬手撫過他們的眼睛,合上他們毫無光彩的雙眼。
時敘從小聽著時謙的故事長大,大家都告訴他,時謙上將是傳奇,是時家的驕傲,更是所有雄蟲的驕傲。時敘熱愛那些戰爭故事,並且一直盼望著,有一天,他也能像先輩那樣,征戰沙場,為家族贏回榮耀。
但是,現在,時敘寧願這一切沒有發生。從前,時敘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他隻看到獲得戰爭勝利後的好處:軍銜的提升、士兵的信服和英雄的名號,卻忽略了戰爭的殘忍。戰爭,它帶來無數的死亡,而死亡,哪有什麼榮耀可言。
就在這時,一陣“嘭嘭”的槍聲混合著發悶的撞擊聲,一同驚醒了時敘。他迅速翻身站起,聽著聲音以分辨方向,三步並作兩步向發聲處跑去。
那繁雜的聲音是從工程艙裏傳出來的。時敘走近了,除了打鬥的聲音,還依稀能聽見說話的人聲。時敘沒有貿然衝進去,他把自己的耳朵貼在工程艙的艙門上,聽著裏頭的動靜。由於體重的問題,蟲族士兵的步子總是較為輕快,而白金人的步伐通常更加沉重,這二者是很容易區分的。所以,時敘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便發覺工程艙內的蟲族士兵少於白金士兵。
時敘習慣性地將手伸向腰間,想抽出自己的槍用,可轉念一想,時敘又把手縮了回來。他拿出適才從白金士兵那裏搶來的兩把手|槍,一手握緊一把,接著他往後退了幾大步,猛然前衝,一腳踹開工程艙關著的大門。
無論是白金士兵,還是蟲族士兵,都被刺耳的巨響震了一下,他們齊刷刷地扭頭看向時敘。時敘此時的樣子糟得不能再糟糕了,他衣衫淩亂,軍服上還有大片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堪,再配上他那雙稍稍泛紅的眼睛,反倒像是來找救兵的,而不像是來幫忙的。
這時,溫瑜終於看清了來人,他立時難以置信地大吼:“怎麼是你?你來幹嘛?”
因為景淵要指揮戰鬥,不能離開指揮室,所以,溫瑜便帶著五個雌蟲士兵前來解決強行登艦的白金人。這個場麵已經夠令溫瑜手忙腳亂了,白金士兵共有十一人,而蟲族這邊僅有六人,本身就少了快一半的人數,現在還得保護一隻雄蟲,溫瑜隻覺得無比頭疼。
而時敘沒有說話,他以實際行動作為給溫瑜的回答。
時敘幾步衝進包圍圈,淩空躍起,用小腿勾住一名白金人的後背,另一腳則鎖住那名白金人的脖子,用大腿死死地夾住白金人的脖頸。白金人受到外力的影響,一時難以維持平衡,是以控製不住地開始搖晃。時敘便更緊地鎖住他的脖子,身子用力一擺,帶著白金人轉起圈來。
時敘雙手持槍,同時按下扳機,子彈如雨點,又快又密,將其餘的白金士兵全數籠罩進子彈形成的大網之中。射擊是時敘的絕對強項,轉過一圈之後,十名白金人統統倒地,每一個人的額前正中均有一個小小的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