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手術。”薛墨抬起頭,沉聲吩咐。
手術室外,姚蕊泛白的指尖緊緊扣住椅子邊沿,身體像落空的蒲公英,搖搖晃晃倒在了地上,她的手上攥著一張醫生讓她簽字的白色紙張。
薛冥和另一個警察趕緊把她扶上椅子。
“焰兒......”林誌謙接過姚蕊手中那張宣判陳焰死刑的病危通知書,看著上麵專業的醫學術語,哽著氣息,淚流滿麵。
“蕊兒......焰兒,他真得沒救了嗎?薛院長真得救不了他麼?”林誌謙看著姚蕊,他把希望寄托在手術室裏正為陳焰做手術的薛墨院長身上。
姚蕊沉默了,薛墨是一個優秀腦科與內科專家,曾經救過無數個瀕臨死亡的絕症患者,用他精湛的醫術挽回了無數人的生命,但作為醫者,他們是用嚴謹負責的科學態度用技術和專長救死扶傷,對於沒有希望的病人,即使是他的親朋好友,在無情的死神麵前,他也隻能是無力回天。
“誌謙哥......”姚蕊伸手替他擦去腮邊的淚水,把筆塞在他的手中“來,我們一起簽字,我們一起陪著陳焰度過人生的難關,薛院長一定會竭盡全力搶救陳焰的。”
手術做得很漂亮,在一旁協助的醫生和護士都暗暗稱讚。因為是大手術,手術分為兩個步驟來完成,今天的手術主要解決陳焰的兩根肋骨的骨折和身體多處軟組織損傷,右腕輕微骨裂問題。頭部受損,造成嚴重內出血這次隻能稍作處理,要觀察後在下一次對症下藥一次性完成。
直到黎明到來,手術室門上紅燈滅了,頭部和身上裹著厚厚繃帶的陳焰終於被護士推了出來,送到了腦科ICU重症監護病房。
薛墨走過來看著麵露疲色的姚蕊和林誌謙,關切地說“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陳焰隻怕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姚蕊默默看了他一眼,倔強地搖了搖頭。
薛墨理解地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小蕊,聽話,看陳焰的傷勢要在這裏住不少日子,你如果不養精蓄銳,怎麼打好以後的仗?回去吧,休息一下再來。再說,陳焰進手術前,薛冥已經打電話給莫龍了,估計也應該會來了。”
站在薛墨院長旁邊的方薇也勸她“蕊兒,先回去休息吧,陳焰我替你看著。”
姚蕊知道他們說得對,這才點了點頭,和林誌謙一道離開。
高幹病房。
方梅子正趾高氣揚地看著麵前卑躬屈膝的實習醫生,攥了攥手心裏的藥“考慮的怎麼樣?你若是按照我的吩咐做好了,我保管你以後前途無量。”
“可……可這是違規cao作,被發現了我會死的很慘的。”
“誰讓你死了?”方梅子突然來了脾氣,把手裏的藥摔到這個實習醫生臉上。
實習醫生一陣哆嗦,撿起藥連連道歉“對不起,方小姐,我下次會注意的。”
“滾出去給我辦好事兒,我自然不會虧待你。”方梅子回到病床上“還有,這事兒你自己要小心點,你要是泄露半個字後果你會死得很慘。”
“是。”實習醫生怯怯退場。
躺在床上,方梅子突然對著空蕩蕩的牆壁說起話來,口罩女醫生,我正在按照你說的話去做,我會把握住一切機會治好我自己,我可不想因為病死而入地獄,我還要和龍哥哥牽手到老,可龍哥哥,你不是說要來看我怎麼就不來了呢?方梅子青黑的眼睛眯了起來,臉上嫵媚地綻開病態的愁顏。
正想著,門口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方梅子一看溫婉地笑了“龍哥哥,你還記得過來看我,我以為到我死之前你是不會再出現了。”
“你電話裏說有要緊事,那就快點說,我很忙。”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雙細長鳳目幽幽地看著她,臉上帶有一絲不耐煩的躁氣。
“你就這麼不耐煩我?不過,以後也沒有多少日子可以煩你了.......檢查結果出來了,我得麵對現實,我最多隻能活......”
莫龍全身一緊,突然抬眸打斷她的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最多隻能活......?”
方梅子妖媚一笑“我就知道你還關心我呢。”
說著她從床上爬起來,靠近他身邊一下子坐到他膝蓋上,表情落寞夾雜著無助“龍哥哥,醫生說我如果不換腎的話,最多隻能活三個月了。”
“什麼?”莫龍渾身一僵,不由自主摟緊她的腰。
“我快死啦,我死了你就可以完完全全地回到你的蕊兒身邊,沒有我這個累贅,你應該高興才對。”方梅子趁機摟住他的脖子,搖晃著身子,嬌嗔著。
“瞎說什麼?”莫龍一個打橫,把她抱上床,為她蓋好被子“你好好休息,我去找醫生問問去。”
陳焰在腦科ICU重症監護病房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