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傭兵團全體人員在馬廄外打地鋪睡了一晚,倒是沒有發生任何意外,雄鷹傭兵團的人連麵也沒露。這是件很遺憾的事,要是有一個雄鷹傭兵團的人敢在夜裏出現在馬廄附近的話,他最好的結局也是被狠揍一頓。事實上,半夜裏前來給馬匹喂草料的馬夫一靠近就被閑得無聊的哨兵撲倒在地,嚇了個半死。
於東言和禿鷲、後武還很認真地討論了是否夜襲聯合商隊的問題,或者至少也對雄鷹傭兵團打擊一下,但是無論怎樣這都會給現在僅二十多人的鬼魂傭兵團帶來慘重損失,所以隻能罷休。他們現在麵對這樣的武裝商隊,自保有餘,想吞下對方就根本不可能。即使以後吸納並武裝了正在牛角村訓練的那些新傭兵,這也會是個難度極高的活兒。
第二天鬼魂商會早早離開,他們與聯合商隊諸人雖然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但相互防範的感覺也是很不好的,尤其是聯合商隊的雄鷹傭兵團更是與他們勢如水火。他們前進的速度遠比聯合商隊要快,所以後麵的路途上應該是不會再遇到他們了。
這個地區被巴帝國並入版圖沒多少年,還處於地廣人稀的境地,鬱鬱蔥蔥的森林與草原交錯,美麗而壯觀的自然風光就這樣一直延伸到天邊。商路不久前才被雙福城的駐軍給“清理”了一遍,各種猛獸和強盜也變得稀少,他們前進十分順利。如果是平時,這條商路上強盜出沒十分頻繁。穿越後有了多年強盜頭子記憶的於東言算得上這方麵的專家,這些武裝極其簡陋的家夥每一群的人數都不會太多,五十人左右就是少見的大團夥,這是因為在沒有打劫收入的情況下,在荒野中能尋找到的食物最多隻能供養五十人。因此一般情況下,一支商隊有三十人左右的傭兵護衛就足以保證安全,聯合商隊這樣有五十名傭兵的是因為他們的貨物實在太多,兩百多輛車需要一前一後兩批傭兵護衛的原因。當然強盜之間也會互相火並,就像於東言剛穿越過來時經曆的那次一樣,火並後強盜團夥的人數會有短暫的上升,但更多的人數意味著更多的消耗,所以他們必須在補給耗光之前不計代價地進行打劫,為了省錢而隻雇傭最低限度護衛的商隊這時就會麵臨致命危險。因為各種原因,或是因為吝嗇,或是因為經驗不足,或是因為資金緊張,總會有小商隊因為雇傭的護衛太少而被強盜吞下。
當然,即使是經過“清理”的商路,強盜也不會就此絕跡。
又是傍晚時分,這一次沒有驛站可以入住,鬼魂商會諸人都在四處尋找宿營地。一直眺望著遠方的於東言看到極遠的山頂上有一棵樹忽然倒下。這樣的情況發生,當然有可能是一頭在樹上蹭癢的狗熊用力過猛,但更有可能的是有人用這棵樹發出了一個信號:有商隊來了。這是強盜慣用的技倆,他們看到信號後就會開始行動,或者找個商隊必經之地埋伏,或者派人來近處看看商隊的規模和武裝程度。這是很隱蔽的方法,但是鬼魂商會的幾個骨幹對這一套都太熟悉了。
之所以這樣的事情總是發生在傍晚,是因為強盜們也計算商隊的行程,他們會在經常有商隊停留的宿營地周圍尋找機會,對這些武裝簡陋的家夥來說,黑暗的夜晚是強力的幫手,不但能令守衛者難以發現他們的行動,還能稍稍彌補他們與守衛者之間的戰力差距,比如馬匹在黑夜中就難以奔馳。
“停止前進,找個寬闊地帶紮營。”於東言下了命令。他隻是說出遠方有棵樹倒下,禿鷲和後武就都明白了他的意思,畢竟以前他們也常幹這樣的事,當然知道應該怎麼對付。
合適的宿營地並非隨處可見,最重要的就是要靠近水源地,畢竟就算傭兵和馬夫們都有水袋,拉車的騾子和騎乘的馬匹也都需要飲水,水袋裏的水是絕對不夠的。其次還有柴草、防風等等考慮,這也是商路上的宿營地總是相對固定的原因。不過既然前方有強盜,這些困難相比之下也就不算什麼了。
他們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停了下來。車馬行的車夫們很快就把車輛圍成一個圓圈,隻留下一個狹窄的出口,作為一個防禦的工事。他們也是常年行走商路的,對於可能遇到強盜這件事習以為常,根本沒有一絲驚慌。說實話,有二十多名騎馬傭兵保護,而且還事先就知道了強盜會來,那有什麼值得擔心的?隻要強盜還有點理智,看到這樣的陣勢絕對會遠遠避開。他們車上還有之前在驛站補充的草料和木柴,喂馬和生火做飯都不成問題。
得知前方可能有強盜的消息,資深傭兵們的鎮定自若是理所當然的,如果說他們的情緒有什麼變化的話,那也隻是多了一絲厭煩,“有誰跟我打賭,這次那些家夥會不會有膽量把鼻子伸過來?一枚銀幣,我賭他們不敢。有人跟我打賭嗎?有嗎?”類似這樣的發言在他們之中出現了。那些新傭兵們倒是個個躍躍欲試,眼中放光,擦刀的,檢查箭矢和弓弦的,沒有一個人顯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