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複原得很好,雖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打籃球,但是正常生活都沒問題,外表也看不出來異狀,隻是兩隻腳上裝了許多鋼釘,有一次搭飛機的時候竟然讓金屬檢測器大叫,把安全人員嚇了一大跳……
兩年來,除了看到報紙上報道那座球場查出施工不良封閉之外,就再也沒有關於那個球場的任何消息,但我們都心知肚明,球場封閉的原因絕對不是報紙上所寫的那樣……但是卻也沒有人再得到更進一步的消息,那件事情也逐漸在我們的腦海中淡忘……唯一留下的,隻有秋香腳上的疤痕,以及六個人此後都養成不在陌生的地方上廁所的習慣……直到有一天,一通電話將我們六個人再度集合在一起。
我到了電話中約定的地點,發現有一台攝影機跟一群人在等著我,他們開門見山地要我重新描述當時在球場廁所裏發生的事。接著又問了我許多問題。當他們拍完之後,一位穿西裝的男子帶著我走進一間會議廳,當時的其他五個人,還有惠珊她爸,都已經在裏頭了。我坐下之後,那位穿西裝的先生開始做簡報。
他向我們說明目前已經證實,當年失蹤的女孩們都遭遇跟秋香一樣的情況,而秋香是惟一的生還者,而如今他們已經將這件事完整地調查清楚,準備拍成紀錄片,因此邀請我們前來。並且準備向我們說明整件事的始末。
“事件的開端,我想在座的各位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位先生說,“現在,請允許我向各位報告後續發展,以及所有你們所不知道的部分。首先我要恭喜鄭秋香小姐,你是這整個事件惟一的生還者。其次,我要恭喜王警官,以及當時負責挖掘的人員。”
惠珊她爸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恭喜你們當時隻挖了兩天就將這個工作移交到我們手上,”他停了一會兒之後接著說,“這件事所有的遇害人數,加上失蹤的十一位女性,總共是一百五十八人。”
一……一百五十八人?!我有沒有聽錯?
“是的,整個事件的遇害人數是一百五十八人。”那位先生又重複一次。
那位先生輕描淡寫地說:“我想王警官非常清楚,那個馬桶的底下並沒有通到衛生下水道,而是一條不足一個人寬的狹窄的不明通道。”惠珊的爸爸肯定而用力地點了點頭。“當時你們受限於工具和技術,沒辦法沿著那條通道追查那個你們所謂的‘嫌犯’,很好!處理這種事情,你們還不夠專業。”
惠珊的爸爸聽了這句話,表情遲疑了一下,但是隨即點了點頭。被人當麵說不夠專業,畢竟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情,不過既然受害人數都達到一百五十八人了,像惠珊爸爸那樣一個分局刑警,要是真上場,恐怕也隻是變成第一百五十九位吧……畢竟最讓我們感到震驚的,還是那高得離譜的受害人數。
“當你們還在慢慢開挖的時候,那個你們所謂的‘嫌犯’已經轉移陣地了。也許是因為行蹤已經被發現了,因此這個怪物就故布疑陣,留下幾條誤導我們的通道,而我們利用震波探測發現,那底下就像螞蟻窩一樣,密密麻麻的。我們為了追捕那個怪物,調來了開路挖山洞的機器,挖開了讓我們人員可以下去的通道。我們單位跟那個怪物纏鬥了兩年,犧牲了許多弟兄,最後才終於將這個怪物逮到手。現在,請各位看看,這就是兩年前抓住秋香小姐的怪物。”
那位先生揮一揮手,兩個穿著工作服的男子推了一口覆蓋著紅布的大箱子進來。那位先生用眼光環伺了我們每一個人的臉,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一手掀開覆蓋著的紅布。
在透明的玻璃箱裏頭,兩隻蠟黃色的細長手臂在半空中抓呀抓個不停,不論手指、手臂,都比正常人至少要長上一半的長度!但是卻像竹竿那麼細!異常隆起的關節讓手指看起來更加細長惡心,手指上連著長而尖的指甲,讓張開的巴掌顯得格外巨大。順著那雙手看下去,是布滿筋肉的手臂,一束束的筋肉像麻花辮一樣爬滿了手骨,隨著動作不斷起伏絞動。然而最令人訝異的,是這兩隻手底下,仿佛沒有軀體般,隻有一塊肉球!圓圓的肉球,連上細長的手臂,讓“它”看起來就像隻有兩隻手的蜘蛛!眼前的景象完全超乎我們邏輯所能想象的範圍!令人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種生物!這麼細長的肢體,怪不得能夠在排水管粗細的洞穴裏活動。
“好惡心!”秋香捂著嘴撇過臉。臉色就像牆壁一樣白。不單是秋香,在場的除了惠珊她爸之外,其他人不是驚叫,就是發抖。
“對不起……失陪一下……”秋香捂著嘴奔出會議廳。站在門口穿著工作服的兩位男子替她指出廁所的方向。惠珊她哥隨即跟了出去。
“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生物,”那位先生繼續說道,“當它進行攻擊的時候,會釋放出一種令人昏迷的氣體。依照過去兩年的觀察,以及我們整理所有被害人的資料發現,正常情況下,它隻攻擊月經來潮的女性,女性的經血似乎會對它……”
這時走廊上傳來惠珊她哥的大吼聲!我們循聲追去,衝進走廊盡頭的女廁,看見秋香暈倒在裏頭,惠珊的哥哥搖搖晃晃地靠著牆站在一旁,右手臂上一道長長的傷口,不斷流著血。
一條細長的身影從我們眼前一閃而過,一位趕在我們前麵的男子首當其衝,隨著黑影的閃動倒了下來。男子倒下的時候,那條黑影也停了下來。這時我才看清楚那是什麼!
那是一個像人又不是人的怪物,身體細長,細長的雙腿讓它的長度快兩個人高了,寬度卻隻有一根粗水管那麼粗,紡錘形的頭部沒有眼睛,隻有一張像鱷魚般的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齒。簡直就像用鐵杆做成的模型一樣!然而,有那麼細長的雙腿的它,卻幾乎沒有手!那應該是手的部位,隻有兩隻小小的肉芽偶爾晃動一下!
“壁虎尾巴!”那位剛才替我們講解的先生大叫!
這時一群全副武裝的人將我們全拉到後頭,裏麵黑壓壓的一片,隻聽見乒乒乓乓的聲響。好一陣子之後,他們抬著那怪物出來,碎成六大塊,每一塊都還在不斷揮舞,就像是活的一樣!
惠珊哥哥的傷口縫了十幾針,幸無大礙,秋香隻是昏迷過去,不久之後也清醒過來。秋香醒來後聽了我們的轉述,第一句話就問:“它真的死了嗎?每一塊都沒有跑掉嗎?”
是啊,如果有那麼小小一塊溜回馬桶裏……我用力搖了搖頭,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