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黎明,一輛黑色馬車顛簸疾馳於一條幽深的小徑。李然心亂如麻,一邊擔心著穀大川和姚巧兒的安危一邊又不知該如何安頓這幾個孩子,趕著馬車毫無頭緒地亂跑。
“李伯伯,我們這是要去哪兒?為何爹爹和娘親沒有一起呢?”穀飛宇揉著朦朧的睡眼探出頭問到,李然竟是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倒是車裏的沈青突然開口:“哼,白癡,我們這是要去逃命,至於你爹和你娘估計此時也死了吧。”
穀飛宇和柳柔兒一時沒完全聽明白沈青話裏的意思,但都頓時怒氣衝衝地看向沈青。“你瞎說些什麼,你爹娘才死了呢。”穀飛宇回罵過去。
沈青卻不緊不慢地回到:“這你倒說對了,我爹娘確實已經死了,包括舅舅在內的所有柳家裏的人也全死了。”
“沈青!”柳柔兒幾乎咆哮起來,“你瘋了嗎?鬼扯些什麼?”
沈青仍舊麵無表情:“我鬼扯?無知,這是我親耳從穀飛宇爹的口中聽來的。哼,起因還不是因為你,林海天的兒子要娶你,舅舅不肯,便招來了滅門之災,你以為舅舅為何送你來穀家,你還天天傻樂傻樂的,真無知。當初我就勸我娘同我一起離開柳家,我娘迂腐,還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你,你怎麼能這樣?我不信。”柳柔兒邊哭喊著邊胡亂捶打著沈青,模樣淒慘。
穀飛宇也大哭著來到李然跟前問到:“李伯伯,他說的是假的對吧?假的對吧?我要回家,我要找爹爹和娘親,李伯伯我們快回去吧。”
心慌意亂之下,李然也不知跑到了何處,隻見前方突然出現一萬丈深淵,深不見底,趕忙停車下去觀察,心裏苦笑:“該死,竟是趕上了絕路。”穀飛宇還一直在哭嚷著:“我們回家吧,我們回家吧,我想找爹爹和娘親了。”
眨眼,二十多條身影迅速掠來。“哼,去陰曹地府找你爹娘吧。”苗燕飛心裏氣極,最先瞄到了車上的穀飛宇。穀大川那最後的一擊雖然沒有達到同歸於盡的目的,卻也讓苗燕飛受了重傷,這一遭不僅折損了八九個高手,還讓自己也受了傷,作為高高在上的北疆王的三弟子怎能受得這些人的委屈,所以即便是抓到了柳柔兒,苗燕飛也沒打算放過那個哭嚷著要找爹娘的五六歲的男孩。尤其是隨著自己等人的出現,那五六歲的男孩便不再哭了,反而睜大了眼睛狠狠地瞪著自己,哪裏有半分懼怕之意,這更是讓苗燕飛氣的快要跳腳了。
穀飛宇和柳柔兒本就是兩個機靈的家夥,家裏的一些情況也早已察覺到一絲不對,再聽沈青一說,其實已相信多半,隻是不願相信罷了。柳柔兒也急忙跳下車來尖聲問到:“壞人,你把穀叔叔他們怎麼了?”苗燕飛看見柳柔兒哈哈淫笑起來:“你就是柳柔兒?哈哈,好一個俊俏的丫頭,怪不得林家那般稀罕,連我都有些心動了呢,可惜你是林家看上的人。看在你這麼俊俏的份上我來告訴你你穀叔叔怎麼了,哈哈,死了。就連你爹,你娘,你柳家所有的人都早去見閻王了。乖乖,以後你就來服侍我怎麼樣?”說完探出手,一陣吸力便把柳柔兒攬在了自己的懷裏,柳柔兒什麼也沒說,一口使勁就咬上了苗燕飛的手腕處,苗燕飛猝不及防:“媽的,你們都屬狗的嗎?”說著便又把柳柔兒狠狠地甩了出去,柳柔兒跌地,疼痛難忍。穀飛宇急忙跑過去:“柔兒,你沒事吧?”
苗燕飛再想去抓柳柔兒,中間突然冒出一人影。李然雙眼微紅自言自語到:“老爺,我對你不住呀,你救我性命,待我如兄,我卻保護不好小少爺,今日也隻有以死謝罪了。”
苗燕飛再不敢有絲毫大意,雖然看出李然隻是武賢巔峰境界,還是帶領著所有人齊齊動手。李然深知今日此等狀況,再想護住小少爺已屬癡人說夢,滿懷愧疚,一心求死。在被兩個同等級的對手聯合打下深淵的一刻扭過頭看向穀飛宇:“老爺,李然替你們看少爺最後一眼。”
“他媽的,又死了三個,又死了三個。”苗燕飛心裏火氣亂竄,還是被李然得空殺了一個武賢中階和兩個武賢初階的手下,今日帶來的三十幾人裏有近一半人都是跟著自己從北疆來的,是自己的親信,加上之前的自己的親信便死了七、八人,甚至還有三個武賢巔峰者,武賢巔峰在北疆也不是那麼好培養的呀。苗燕飛指著一個林家手下大罵到:“你們林家不是說穀家隻是尋常人家,大可信手拈來的嗎?”
柳柔兒哭個不停,眼前場景比惡夢更加可怕,小小的穀飛宇此時倒異常冷靜,一邊將柳柔兒扯到身後還一邊安撫道:“柔兒別怕,有我在。柔兒,我護你。”然後扭動自己弱小而單薄的身體試圖把柳柔兒全部護住。苗燕飛望向這五、六的男孩,又是見到穀飛宇正死死地瞪著自己,那倔強的眼神完全讓苗燕飛心裏火冒三丈,如今連這麼一個屁大的娃子也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嗎?還在那裏大言不慚。“嗬嗬嗬……哈哈……”可怕的怪笑從苗燕飛嘴裏發出,“你護?你個賤娃,我讓你護個給我看看。”語畢,右掌迅速聚力,將全部氣勁都調至手心,強勁的氣力仿若要把周圍的空間割裂,然後一掌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