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邊攤
【楔子】
那天我和簡詭在黃泉酒吧喝酒,簡詭是一個特殊的異數畫家,當他感受到靈體存在的時候,他的右手就會有強烈的創作衝動,並畫出一些詭異得連他自己都看不懂的畫作。
據我所知,像簡詭這樣的異數還有兩個人,一個叫白璞,她在感受到靈體時,會創作一些詭異得無人能聽懂的樂譜,而另一個叫醫生,他能將這些靈體雕刻出來。我與白璞有過一麵之緣,而與醫生從未見過。
喝酒時,簡詭突然問了我一句話:“你感覺到了嗎?”
我摸不著頭緒:“感覺到什麼?”
簡詭咬著牙,並甩了甩自己的右手:“那種東西呀,我感覺到了,而且是很強烈的……”
天啊,簡詭的右手在這裏有了感覺?這不就表示有“那種東西”在這問酒吧裏?
我緊張地轉頭環顧四周,但簡詭卻說:“不,感覺不是從這間酒吧裏傳來的。”
他站起來,開始往門口走去,外麵的街道,原本是車水馬龍,但現在,行人們都停下了腳步,抬頭仰望著天空。路上的車輛都停駛了,車內的人都下了車,跟行人一起看著天空。
天空中有數百道發著綠色光芒的物體,正從夜晚的天空中掠過,看起來就像流星雨。
雖然我從沒親眼見過流星雨,但我知道那絕對不是流星雨。因為那些綠色的物體不光隻在天空中掠過而已,而是看起來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那些物體不隻是經過天空,而是朝著地麵掉落。當大家終於了解這點時,那些綠色的發光物體,或者可以說那是燃燒著綠色火焰的隕石,已經開始展開對這座城市的攻擊。
第一顆隕石迅速地降落在我們的鄰近地帶,大概離我們四條街外。我可以聽到那裏的人們發出喊叫聲,接著……沒有聲音了。沒有隕石落地時該發出的撞擊聲,也沒有任何爆炸聲,而是一片安靜,連原本那一區人們的喊叫聲也消失了。但天空中的隕石仍在掉落著。
路上的人們開始慌亂,原本下車看熱鬧的人們開始重回車輛,準備逃命,行人開始奔跑。
簡詭喃喃自語:“天啊,他們來了……剛剛掉下來的,不隻是隕石而已,那些東西帶給我很強烈的感覺……”
這時的天空中已經沒有任何東西,那些綠色的隕石已經消失,或者說它們已經全落地了。如果是隕石,這座城市早毀滅了,而現在,整座城市卻感覺不出來有半點毀壞,那些物體似乎沒有降落到我們這一帶。
路上的多數行人跟我們一樣,臉上滿是疑惑的表情,剛剛那些物體到底是什麼,當它們落地時又發生了什麼事?
簡詭拿出手機,打給另一個異數藝術家白璞,“喂,你還好吧!嗯嗯,你也感覺到了嗎?你確定你那邊沒有事情?好……好好……”隻簡短地說了幾句話後,簡詭便掛上了電話,對我說:“她那邊沒事,但她跟我一樣感覺到了,那些隕石……帶給我們很強烈的創作欲望。”
“你說剛剛從天空中掉下來的並不是隕石,而是鬼魂一樣的東西?”我一說完,簡詭跟我都突然瞪大了眼睛,豁然開朗。
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呢?那這個城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跟簡詭一起走回酒吧,而裏麵的服務員小希已經打開了電視,正專心看著電視新聞。
新聞中播出了一個民眾在樓頂上拍下那些綠色隕石掉落在城市上的畫麵,那些綠色隕石像雨滴一樣灑落在城市裏,但當它們落到地麵的那一瞬間,那些綠色的光芒突然減弱,然後消失。
畫麵上帶給人的感覺,那些東西根本不是隕石,但那是什麼呢?沒人說得上來。
而且我還有一個問題未解,當第一顆隕石掉落在周遭地區時,那地區突然變得安靜無聲,原本還有人們的喊叫聲,卻在隕石落地後突然間消失了,當那些東西落地時,在降落範圍內的人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阿詭,那些掉下來的東西該不會真的是鬼魂吧?”我說。
簡詭伸展了一下右手,認真地說:“很有可能,當那些東西掉下來時,我的感覺真的很強,我幾乎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右手,要不是你幫我壓著,我可能已經畫出一堆可怕的東西了。”
我回想起剛剛的場景,仍感覺驚魂未定,當時簡詭的確像是完全著魔一樣。“所以說,那些東西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鬼魂,然後消逝在我們的城市裏?”
“我不確定,”簡詭說道“但我敢肯定,那些發著綠色光芒的玩意,是不屬於地球,也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異物’。”
【開始變化的城市】
我獨自一人騎摩托車來到昨晚受到撞擊的街道上,這裏街景依舊,沒有任何異常,
但在我心中仍有一個問題,當不明物體降落時,在降落區內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突然間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一個可怕的設想浮現在我腦海裏,假如說,那些物體其實是某種“靈體”,而這些靈體在降落時進入了地麵上的人體內也就是說,在降落區域內的人都被“鬼上身”了!
一隻手突然從背後搭上我的肩膀。我轉頭一看,原來是簡詭。他臉神憂愁,遞給我一本畫冊,“現在整座城市都在變化。現在我走在城市裏,隨時隨地都有那種感覺這是我今天早上到這裏後,所畫的街景。”
畫冊中畫的都是城市中的街景,但卻多加了一些“元素”。畫中城市的天空,塗滿了紅色,而在建築物與行人中,穿插著許多沒有固定形狀跟顏色的物體。它們有的像一攤積水躺在地上,有的卻又像雲一樣飄在空中,千奇百怪。
“我無法畫出這些物體的真麵目,我隻確定,這些東西是在昨晚的事件發生後出現在城市裏的。”簡詭解釋道。
“那為什麼在你的畫中,天空是紅的?”我問道。
簡詭沒有回答我,而是提出一個問題“我問你,當人體受到外來病毒入侵時,會發生什麼事,感冒、發燒、肚子痛都有可能,我們的身體會因為病毒的八侵而發生各種變化。”
我領悟道:“這些異物就像是侵入的病毒,而我們的城市也會因此有所變化。”
簡詭昂起了頭,“你感覺到了嗎?已經開始產生變化了。”他指了指鼻子,示意我用聞的。
我似乎聞到了一種味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指著畫冊上那些沒有固定顏色形狀的不明物體,“這些到底是什麼?是靈魂?或是……”
“現在猜都沒有用,我隻知道那是原本不存在於地球上,昨晚才跟著不明物體墜落的異物。”簡詭將畫冊收了起來,“時間會告訴我們,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當我跟簡詭走進黃泉酒吧時,白璞已經到了。我們剛坐下,白璞先丟了一個問題“醫生呢?”
簡詭苦笑著搖搖頭:“他電話老是不接,沒辦法。”
簡詭將他的畫冊給白璞看。白璞瞄了那幾張畫一眼,伸手進提包內也拿出了幾張紙放到桌上。那是好幾張用一種風格獨特且優雅的筆跡所寫成的樂譜。不用說,這些樂譜應該是白璞感應到那些異物後所寫出來的曲子。
白璞:“我演奏過這些曲子,但毫無異議,演奏出來的曲調非常古怪,感受不到任何情緒,像是……”
“像是外星人寫的曲子一樣,人類聽不懂,是這個意思嗎?”我接口說。
“嗯,大概就是這樣。”白璞說“總之,我可以感覺到那些異物,並譜寫出曲子,但我無法解讀這些曲子所要表達的意思。”
“或許創作最直接的醫生,應該會有答案吧,他的作品總有超強的爆發力。”
“但也得等他肯自己現身才行吧。”白璞說。
就在這時,跟我們很熟的酒吧服務員小希突然插進了我們的對話,她直接說:“嗯,當那些異物掉到地上的時候,我有一個朋友剛好就在那個街道上呢。她說當時,有一股能量衝擊到街道上的人,本來還有人在尖叫,包括她自己,但這股力量卻從每個人的嘴巴裏灌了進去,就像有一股風瘋狂地吹進喉嚨裏一樣,根本發不出聲音。”
有某種力量從喉嚨裏灌進去?難道這就是“上身”?
“那你那個朋友,有哪裏怪怪的嗎?”我問。
“沒有耶,她隻是很興奮地跟我說:‘當事情發生時我在現場耶!太幸運了!’其他沒有什麼怪怪的地方。”
我皺眉,說不定,那股力量隻是潛伏在那些人的體內而已。而當那些力量發作起來,就大事不好了。
於是我們跟小希相約一會兒她下班了去找她的那個朋友,我們想親自去確認,被那股力量“上身”的人是否有什麼怪異的地方。可是白璞卻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了。
終於等到小希下班後,我們三人一起走出黃泉酒吧的門口。
這時,我跟簡詭都發覺了一件事。城市確實在改變——血腥味又變重了,好像有場腥風血雨要發生了。
當我們打開小希公寓的門時,我們都被麵前的景象驚呆了!小希的朋友小貓正在吃一大盤血淋淋的生肉,看她的表情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小希驚呼:“天啊,你怎麼在吃生肉?”
小貓盯著盤子裏的肉,好像想從這些肉中得到答案一樣,“我也不知道,我隻是突然覺得生肉可能會比做熟的好吃。”
我們提到那天晚上,小貓開始興奮了起來:“那天從天上掉下來的那些東西,好像一陣風一樣,直接從地麵上吹散開來,有些直接吹進了我的嘴巴裏,好不舒服……”
小貓開始源源不絕地說著那天晚上的事情,而旁邊的簡詭,已經開始快速地作畫。
小貓接著說道:“從那天晚上開始我就很想嚐一嚐生肉的味道,但直到今天晚上才真的行動,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有這種想法?”
小貓說完就又低下頭津津有味地吃起來,滿嘴的鮮血看得我們直反胃。這時簡詭的畫已經完成了,於是我們三個人趕緊離開了。
小希還是無法接受自己朋友吃生肉的事實,但我們要求她隨時向我們報告最新情況,於是讓她先回去。看來,那些直接受到異物撞擊的人正開始改變,吃生肉就是第一步吧,我想。
走到樓下後,簡詭將他在樓上完成的畫作給我看。簡詭畫的是小貓正在吃肉的畫麵,但紙上,呈現的是另一幅畫麵。原本在盤子上的生肉,被畫成了一道香噴噴的佳肴。而小貓的模樣在畫上不變,唯一變的是她的手,畫中她的手掌張開在盤子上方,手指有常人的兩倍長,像十根爪子。最奇怪的是小貓在畫中的表情,她咧開嘴,用猙獰且帶著滿足笑意的臉孔看著眼前的佳肴。
我大概能看懂這幅畫想表達的意思,在小貓的眼中,那些生肉不但不惡心,而且還是高級料理。從她的表情跟伸長的手指來分析,她似乎迫不及待想吃更多的這類料理。也許被異物所“入侵”的人,第一個症狀,是愛上吃生肉。
我回到家時,有個女人在等我。她穿著全黑的連身長裙、黑色高跟鞋還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而且很漂亮。在晚上,有這種女人突然出現在你麵前,常人都會懷疑她是人還是鬼。
怎麼說呢,除了衣服的顏色相反以外,她感覺就像跟白璞一樣,但魅力比白璞更大,而就目視來看,她的年紀應該也比白璞大一點
她問我的第一句話是:“你是攤嗎?”
我說:“嗯,我是。”
“我找你很久了。”女人用她黑亮亮的瞳孔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接著使勁握住我的手,然後根本不給我反應的時間轉身走開,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這女人是誰?我不認識她,但她知道我是誰。這不是好事。
【異物入境】
第二天,小希打電話給我說她很害怕,於是我決定去她家裏找她。
出了門,我能感覺到,血腥味更重了。我低頭凝視著我的右手,我的右手在抽搐,我竟然感覺到,城市裏那些異物的存在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右手似乎擁有自己的意識,它想掙脫我的身體,它想創作。但我壓抑著我的右手,我不想讓我的右手去創作,或者說,我害怕。我害怕我的右手會創作出怎樣的作品,我甚至還無法接受,自己已經變成了異數家的一員。
為什麼經過了一個晚上,我就擁有了這種能力?那個女人,那個穿著全身黑,握住我的手的神秘女人……是她搞的鬼嗎?
我走進小希家,電視機前的桌上仍擺放著那個盤子,但盤子上已經沒有肉,卻殘留下一灘血跡。盤子上的血腥臭味不客氣地衝進我鼻子裏,昨天小貓吃完後,沒有收拾吧……
小希帶我走進廚房,並說:“今天我起床的時候,小貓已經出去了,但我發現冰箱裏多了很多東西……”
小希將冰箱的門打開來給我看,我一看見冰箱內的東西,頓時覺得有點頭暈。幾袋便利商店的購物袋堆在裏麵,原本是白色的購物袋表麵卻淡淡地滲著鮮血般的紅色。一打開封口,血糊糊的一團東西,看起來是某種肉,或某種內髒。
“小貓說那是她的晚餐,要我不要亂動。我很害怕,假如小貓的症狀是一種病,如果繼續惡化下去的話會怎麼樣?”小希看著我,似乎期望我能有一個確切的解答。
但我隻能回答:“我不知道。”我目前所知道的是,小貓的症狀百分百是那些異物所引起的,但後續的情況我無法猜測。假設,接下來我要說的,都隻是假設。
那天晚上,那些異物墜落到地球上時,有部分侵入了當時在降落範圍內的人們,而這些人,會開始出現嗜吃生肉的症狀,就像小貓這樣。而且從小希家冰箱裏堆積的那些肉來看,他們對於生肉的需求量似乎會越來越大。而其他的異物,則散布在城市內,也就是簡詭畫中那些不規則形狀的物體,他們潛伏在城市裏,準備伺機而動。但那些潛藏的異物會有什麼動作,目前還不知道,但也隻是遲早的事情……接下來的問題,是我的右手。
回到我自己的家,我抓起筆放任我的右手在紙上創作。我知道,一直壓抑著這種感覺是沒有用的。不管我多害怕我的右手會創作出什麼東西,到最後仍必須讓他去創作,而且我必須習慣這種感覺。我們無法想創作什麼就創作什麼,而是憑著手的感覺去創作。我必須麵對這個事實,我已經跟簡詭他們一樣成為異數了。不到一分鍾,右手已經在紙上完成了一篇作品。不是小說,也不是散文,有點像一首怪怪的詩。
“剖開來,放到桌上放到手上放到嘴裏。割下來,切下來,放到桌上放到手上放到嘴裏。有心髒有肝髒有肺髒有脾髒有腎髒有腸有胃有骨頭有肉,放到手裏放到嘴裏。咀嚼咬碎,咀嚼咬碎吞下。”
如果這串文字是那些異物要傳達給我們的,那麼我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噬肉的渴望。簡詭的一句話突然插進我腦中:“我問你,當人體受到外來病毒入侵時,會發生什麼事?感冒、發燒、肚子痛都有可能,我們的身體會因為病毒的入侵而發生各種變化。”
而現在,我完全懂了這句話的意思。有些病毒入侵人體後,會侵襲細胞,然後再造成細胞互噬……而地球上,我們這些生物就是細胞,道路就是血管,異物就是入侵的病毒。而被病毒入侵的細胞,會開始噬吃其他細胞
晚間新聞證明了我的推論是正確的,多名被異物入侵的人因為開始有嗜吃生肉的情況而被家人送入醫院,目前已知有五十多起這樣的病例。專家將他們稱之為“噬肉症”患者。
坐在黃泉酒吧裏麵,我一遍又一遍地撥打簡詭的電話,可是都無人接聽,簡詭有很多手機號碼,但我打的這一個號碼,卻是他二十四小時都會接聽的一個,他曾跟我說過:“要是打這個電話號碼還找不到我,那就代表我掛了。”
我決定去他家找他,走出黃泉酒吧的門口,有個男人手裏把玩著一個木雕正站在門邊,像是在等人。我繞過他身邊,往街道另一邊走。而那個男人則雙手抱胸,繼續站在原地,果然是在等人吧!先不管他。
我找到簡詭的住處時,屋內暗沉沉的,看起來沒人在家,我不得不麵對這個事實,簡詭失蹤了!
而當我回到黃泉酒吧時,卻看到了另一個讓我出乎意料的人——白璞,她似乎正準備離開,因為她差點撞上進門的我。
她說她在這裏見了一個朋友,但我卻沒看到白璞的身後或身邊有其他人。我告訴她簡詭失蹤了,出乎我的意料,她對這個消息的反應非常冷淡,“或許他是去忙其他的重要事情了吧。”
我不太接受這樣的說法,就算簡詭另外有事要忙,也該跟我說一下吧?但我還有個問題要問她,很重要的問題。
“我的右手,現在能用文字的方式創造出那些東西,我現在跟你們一樣,能感覺到潛伏在城市中的那些異物,或是其他東西……總歸來說,我也變成異數了。”
“……”白璞低下了頭,沉默。
“你知道她,對吧?”我問道“白璞小姐,你是不是認識那個給我這種能力的女人?那個全身穿著黑衣、漂亮的女人……可以告訴我她是誰嗎,為什麼她要來找我?為什麼要給我這種能力?”
“聽著!”已經踏出店門的白璞猛一個轉頭,瞪著我,眼神裏充滿著殺意的仇恨眼神,隻聽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清楚地說道:“我隻能告訴你,那個女人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說完,白璞轉過了頭,消失在店門口。
我一個人沮喪地坐到座位上,現在簡詭失蹤,按照白璞的反應來看,她可能也不想再跟我說話了……現在誰還可以幫我,等等,應該還有一個人,那個第三個異數家。但我隻聽簡詭說過,他是個雕刻家,但他的性別、姓名、電話,我都不知道。
等一下……雕刻家?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在店門口把玩木雕的男人,難道是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璞來這裏跟那第三個異數家見麵會談,而我卻剛好錯過了。
酒吧中的電視新聞在不斷播報著“噬肉症患者”的情況,各新聞台似乎隻想宣傳給民眾:請將患者送到定點的澄平醫院統一管理。政府正在想辦法管製目前的情況,這點大家都知道。另外一點大家都知道的是,之所以會選出一家醫院統一管理患者,那是因為若情況超出掌握,政府勢必會全麵封閉醫院,並做出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