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總管卻一直關注著他們這麵,看到那少女求助的目光,馬上走了過來。
“公子,不才便是這間賭室的總管羅三,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的。”
那少女附在羅三耳邊細語一陣,眼睛卻一直盯在馬如龍的臉上,而她雪白的脖頸和露出的大半個胸脯都紅透了,像是秋天裏樹上的蘋果。
“公子是看上了我們的玉翠姑娘。”羅三笑道,他的臉上同樣掛著訓練有素的笑容,“玉翠姑娘的身價是八千兩,所以您真的不必賭,給我八個籌碼,玉翠姑娘就是您的了。”
“我要買人就到別的地方去了,到你這裏就隻想賭。”馬如龍洋洋不睬的說,對這個合理化建議根本不予考慮。
“公子既執意要賭,我們當然要舍命相陪。”羅三說著便在馬如龍對麵坐了下來,“玉翠姑娘的身價是八千兩,所以公子贏了,除了玉翠姑娘,還有十二個籌碼。”他從袖中摸出一把籌碼,排出十二個,擺在自己麵前。
“你們倒是不肯占人的便宜。”馬如龍笑道。
“我們若敢占客人的便宜,這屋子不早被人砸的稀爛了。”羅三笑道,他說的也是實話,到這屋子裏來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貴胄子弟,哪一個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這些人的錢固然好贏好賺,但一個應付不當,那就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了。
“我先擲吧。”馬如龍抓起翡翠玉碗裏的三粒骰子。
“我是莊家,由我來先擲,這樣公子還有追上的可能。”羅三說的是在點數相等的時候,後擲者贏,他非但不肯占人便宜,反而要給人一點便宜占,但他心裏最清楚,他隻要一出手,便是三個六點的“豹子”,而對方追上這點數的可能性隻有九十幾萬分之一。
“好吧。”馬如龍把骰子放到羅三的手裏。
羅三把骰子向玉碗裏一擲,三粒骰子便相互碰撞起來,好像互相追逐爭鬥一般,羅三的心裏並不緊張,因為“豹子”是固定的,否則他也不會坐到這個位子上,享受著五萬兩銀子的年俸。
不多時,骰子停住了,朝上的每麵都是血紅的六點。
“看來我隻有認輸了。”馬如龍把籌碼往中間一推,站了起來。
“您還是有追上的可能的。”羅三坐著不動,心裏卻篤定,這兩萬兩是贏定了,而他可以分得五千兩。
“這可能幾乎是不可能的。”馬如龍笑道,雖然輸了錢,倒沒有絲毫的不高興。
“公子,您不是說您最喜歡做別人認為不可能的事嗎?”一旁的玉翠插嘴道。
“你倒是提醒了我。”馬如龍又坐了下來,他那句話自己說過後早已忘記了,沒想到玉翠卻記住了。也許是因為賭博的雙方都不很在意輸贏,最在意的反而是她,羅三恨得牙癢癢的,在心裏罵道:“死妮子,倒真的動了春心了。”
“馬公子,請。”羅三伸了伸手。
馬如龍敷衍了事似的抓起骰子,隨手擲了下去,骰子滴溜溜轉了幾圈便停下來了,羅三的眼睛卻瞪圓了。
“我這人好像是專做不可能的事的。”馬如龍皺著眉毛,苦笑著說。
“馬公子好高的手法。”羅三的心往下一沉。
“什麼手法,隻是運氣而已,不是嗎?”
羅三說不出話,他已感到對方可能是位並不比自己差的賭場高手,但既然自己玩手法在先,也就無法指斥對方了,何況手法精妙並不是出老千,在任何賭場都可以通行無阻的。當年他就是在這間屋子裏連擲了二十把“豹子”就被聘為主管的,所以他擔心的並不是輸掉這點賭注,而是怕對方攪局砸了自己的飯碗。
“公子,您真的贏了。”玉翠看著三粒骰子,好半天才叫出聲來。
“好像是贏了,可你卻輸了。”馬如龍歉意地笑著,好像在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公子,那我以後就是您的人了,玉翠給公子見禮了。”玉翠說完,便盈盈拜了下去。
“且慢。”馬如龍伸手攔住了她。
“怎麼了?公子,您不會贏了我又不要我了吧?”玉翠詫異地看著他,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要,當然要,不過……”
“不過怎麼?您倒是說啊?”玉翠真的急了,這畢竟是她的終身大事,羅三站起來已準備回到自己的桌前了,也不禁停住了,他倒要看看這位公子要玩出什麼樣兒的花樣。”
“我贏了,你就是我的人,隨便我叫你怎樣都可以,是吧?”
“這當然是,隨便您把賤妾怎樣。”玉翠馬上把稱呼都改過來了。“可是您要把賤妾怎樣哪,總不會讓賤妾去死吧。”
“馬公子,這裏是賭室,不是您教訓侍妾的地方。”羅三提醒到,他寧願這人馬上帶著春心大動的玉翠從他麵前消失,惟恐他再給自己出甚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