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在廂房裏吐血的當頭,外麵慧遺大師也是惱火不已。事情果然按照最壞
的情況來發展了。
對麵一個是越空神教的神使,一個是飛月門的武姬,單單對上其中一個倒也還能分心護住身後楊曉的周全;但這兩人一起上,難免便會應接不暇。幾招下來,慧遺大師眼角瞟到那汪正初已經摸到了廂房門外,紮起馬步對著門便轟了一掌。
那廂房的門雖是青銅鑄就,但門栓卻沒法承受那麼大的力。這青銅廂房原本是用來防護異人,她們進去之後便不能再施展瞬移能力,自然會心生忌憚。但對於凡人來說,這也不過是金屬房子一間,說來倒跟當世的集裝箱房沒什麼兩樣。若是隨了汪正初這麼左一掌右一掌的打下去,用不得幾下便會破門而入。
慧遺大師怒喝一聲,將一柄降龍杵使得旋轉開來,護住周身要害,一個躍起便拍掌向汪正初擊去。顧華元忌憚那柄降龍杵之威,伸臂一招沒能攔住慧遺大師的去勢,口裏隻叫道:“攔住他!讓他過去了誰也討不著好!”
梅蜜手上也不停頓,口裏不耐煩回道:“你話怎麼這麼多!”她雖看不出慧遺大師周身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但見顧華元打的畏首畏腳,心知有異,也絲毫不敢托大。這番心思落在招數上,便見她把一柄長戟生生用成了長槍,專攻下盤,又是挑又是刺,完全是衝著給慧遺大師找麻煩去的。
慧遺大師被梅蜜的純下盤打擊弄的焦躁,他不得不左跳右跳避開,還隨時要提防顧華元揀空當從天上斜斜打來一擊。麵前對著廂房銅門猛擊的汪正初分明離自己隻有幾步之遙,卻半晌也沒能衝過去。他扯開嗓子喊人:“慧清!慧釋!都死了嗎?人呢?”喊了幾嗓子也沒個回應。
顧華元看出了他的心急,邊使陰招邊道:“大師,急著到哪去?再來過上兩招!”
汪正初臉色極紅,顯然是拋去了顧忌,將一身硬力提到了極致,鐵了心要做這破門而入的事。他在那邊把一扇銅門打的嘭嘭響。最後一下,已經聽出了金屬的扭曲彎裂之聲。
慧遺大師大感不妙,心下顧忌楊曉,不願再與交手二人多作糾纏。他怒喝一聲,將降魔杵左右一揮,又劈腿俯身將其重重頓在地上,擊起一陣隻有異人方能察覺的能量波動。梅蜜和顧華元知其厲害,皆後退幾步避其鋒芒。慧遺大師又向前躍起,一柄力若千鈞的降龍杵當頭向著那攻門的汪正初頭頂而去。
“你敢!”顧華元大喝道,脫離了那降龍杵的怪異能量範圍,他持劍瞬移,直接閃身到了汪正初身後,從正麵向慧遺大師頭臉刺出一招。
身在半空的慧遺大師眼見著此招直對麵門而來,隻得急急翻身扭轉,身形已然亂了幾分。梅蜜的海神戟又從下方直挑襲來,他急使個千斤墜,左掌觸地彈起,再落地時,肩上已被海神戟擦中。僧袍劃開,肩上濺起了一溜血珠。
形勢已然大變,從開頭的慧遺大師護在廂房門口,變做了顧華元、梅蜜和汪正初三人守住門口。
慧遺大師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將肩上礙事的僧袍袖子撕下。口裏竟大聲笑道:“好!好好!想不到我慧遺早已年過六十,卻也還能力敵你二人。也罷也罷!今日便不死不休,老衲……”
“不要打了!老子這就出來,有什麼衝著我來!”廂房裏突然傳出一陣年輕人的狂喊。
原來藏在廂房裏的楊曉吐出了幾口血出來後,堵住胸口的煩悶已經稍稍好轉。他隻聽到外麵刀劍無眼,乒乒乓乓打的熱鬧,並且那顧華元顯然是占了上風。門外那不知何人,還在一掌接一掌的猛力狂轟。也不知道是什麼鬼,居然連這銅門都能用一雙手轟開。他眼見得這門是再也撐不了幾下,胡思亂想了片刻,一股子憋悶傻勁又湧了上來,扶著邊上的小幾站了起來,走到門邊便用盡所有力氣喊了出來。
汪正初大喜,幾把脫下身上濕透的長衫,一抹臉上的汗,扭頭便叫:“神使!果然!果然是在裏麵!”
顧華元卻不敢回頭,直盯著麵前的這位赤臂淌血武僧,嘴上吩咐道:“快給我繼續把門打開!”
梅蜜劍眉豎起,依樣不回頭的叫道:“快繼續開門啊!白癡吧?話怎麼這麼多!”
汪正初又吃個癟,心下惱怒不堪,狂吼一聲,赤著胳膊大力重重擊出一掌。
楊曉正撲到門上,對著門縫吼道:“大師!大師你讓我出去!我、我跟他們走就好了,你也不用……”話還沒說完,竟被汪正初這一掌連人帶門給轟到了房間裏的床邊上。他後腦重重甩在床板上,一陣頭暈腦脹眼冒金星。回過頭來,不禁又吐出幾大口血,鼻子裏也流出血來。
汪正初三步並做兩步,衝到房間裏便抓起楊曉的後頸僧袍,將他拖了出來,叫道:“神使,到手了!”
慧遺大師驚怒交加,提起降龍杵便要往前衝。卻不想後麵傳來一陣熟悉的喊聲,“不許動!裏麵的人統統不許動!”
幾人轉頭看過去,正是一大群警察從大殿外衝了過來,好幾支手槍指向他們,黑洞洞的槍口顯然是瞄準了隻待開槍。“不許動!放下武器!放下所有武器!再動就開槍了!”帶頭的警察舉著擴音器,神情嚴肅,聲音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