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大約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開頭,一個悶熱的夏天。
這確實是一條街,頭上是發毛的月亮,周匝是漆黑的深夜,兩旁的民居早已隱滅了燈火,鴉雀也屏住了聲音。一根電樁卻直挺挺地站著,電樁上分明亮著一盞舊燈,燈光吃力地照下來,拚了老命才從濃稠的黑暗中啃出一塊光明。
然而沒人能說清這究竟是哪一條街,它在那個年代顯得太普通,一如無數人每天都要穿過的路口。
燈光之下,有幾人靜靜地站著,普通的身段穿著黑色的衣衫,有模糊的麵容和黑色的眸子,仿佛沒有人真的認識他們。
這群人像在等待什麼,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左手邊的影子點燃一顆香煙,他用力吸一口,香煙上的火光往煙蒂的方向猛躥一截。
突然,有風吹來,也不管是幾月,總之讓人打個寒噤,那人猛地把煙扔掉,咬著牙,從喉嚨裏掏出兩個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