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晴像是在做一場夢。
究竟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窗外雨下得很大，蘭陽鎮高中的教師辦公室內，高三的胡老師正擰眉看向桌子上的失物名單。
最近一班頻繁失竊，鬧的人心惶惶，而就在今天中午，有人看見值日生季天晴趁著掃地的時候，偷走一名同學放在課桌裏的錢包，接下來又有幾名同學進行指證，事情已顯而易見，人物證俱在，也由不得季天晴抵賴。
“你倒是說句話啊？”胡老師神色不善，她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這些東西是不是你偷的？我告訴你，你也別在這死鴨子嘴硬，作證的可有好幾個呢，班長也從你書包裏搜出一大包贓物，當然，就算你拒不配合，我也不強求，不過你可想好了，如果這件事情鬧大了，對你影響可不好。”
季天晴的臉色煞白煞白的，她捏了捏手心，細微的痛楚令她清醒了一些。
不是夢，她重生了。
重生17歲這年，高三，距離高考還有一個月！
“胡老師，我知道您最近正在參加優秀教師的評選，但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又為什麼要承認？”
胡老師尖著嗓門道，“季天晴！你可要想清楚，老師也是為你好，我記得你家有親戚在菜市場上班？你要是不承認，那也別怪我心狠，到時候就讓教導主任帶上高三各班的班長拉著你去菜市場遊街，也好讓人看看，你家到底養了一個啥玩意出來！”
季天晴臉色頓時陰沉的可怕。
上輩子她正是被胡老師的這句話嚇到了，她怕自己給家裏丟人，於是很沒種的認下了，胡亂攬下那些並不存在的罪名，事後胡老師家訪，她媽滿臉不敢置信，氣的差點沒拿菜刀剁了她，還按照失物單子賠了一筆錢。
回想那些往事，季天晴心裏五味雜陳，她前世在道上混了十多年，死時已經三十多歲了，一開始是情勢所迫，身不由己，後來是知道的太多，泥足深陷，再也拔不出來了。
“胡老師，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你知不知道，像你這麼做，很有可能毀了我一生？人證，物證？你又怎麼知道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就一口咬定班上那些同學的東西，是我偷的了？”
胡老師的神色越發鄙夷了，“你還嘴強，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人家趙可蕊同學多優秀的一個人，她犯得著汙蔑你嗎？況且我之前不是說過嗎？指證你的人，可不止是一個！”
季天晴一連道出好幾個人名，“胡老師說的是這些人嗎？”
胡老師愣住。
季天晴嘲弄的笑道：“我真懷疑老師你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麼？這些全是趙可蕊的哈巴狗，平時那些人總玩在一起，你相信她們，所以就認定了我是班裏鬧賊的小偷，絲毫不管我是不是被人冤枉陷害的，感情那些狗腿子，就一定是對的，而我季天晴，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沒用？”
胡老師煩膩了，“你少扯這些沒用的，我就問你，到底認不認吧！”
這還用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