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四周傳來的尖銳的哨響,讓得張雲亭微微一驚。連忙道一聲“得罪”,伸手一攬,也不顧少女溫若煙的嬌羞掙紮,摟住少女那柔若無骨的纖腰,將臨江渡身法施展到極至向那深山之中奔去。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張雲亭摟住,肌膚相親,但突然被其拉入懷中,溫若煙依然嬌羞不勝。臉色微惱,雙手撐在張雲亭的胸膛上用力推拒。驀然間,卻是突然發覺手臂上一熱。溫若煙低頭去看,卻是一滴滴殷紅的鮮血。溫若煙心中一驚,抬頭看將自己摟在懷中奔行的少年,果然見其嘴角正不斷的逸出絲絲鮮血,臉上蒼白之極。不由得停下掙紮柔聲問道:“你沒事麼?”
張雲亭此時胸中氣血翻湧,全力奔行間已是無心說話,當下隻是輕輕搖頭。強撐著一口氣,接著夜色奮力奔行,想要盡早擺脫身後追趕的眾人。之前他與那名叫楊鵬舉的黑衣人交手已經受了輕傷,後來一路奔行,耗費諸多體力,偏偏又碰到圍堵而來的穀風兩人,雖然憑借風行一刀僥幸撐過二十招之約。但最後那一擊卻是讓得他受創極重。隻是他知道不能示弱,這才苦苦忍耐,裝作若無其事。那穀風兩人性格雖然直爽,不似出爾反爾之人,但畢竟人心險惡,也不能不防。
如今帶創全力奔行之下,頓感不支。一口鮮血也是忍不住地從嘴角逸出。隻感覺心中疲憊不堪,隻想找個地方靜靜調息一番。但此刻情況危急,隻有苦苦忍受,全力趕路。
溫若煙看著這個男子,心中不禁有些恍惚,似乎眼前的這個男子不是十七歲的少年,而是一個能夠撐起一片天的男子漢,因為他遠遠比十七歲的少年堅毅許多。正恍惚間,卻是突然感覺耳畔風聲徒然停下,雙腳著地,已被少年輕輕的鬆開。
溫若煙連忙退開幾步,從雪白的脖項到小巧的耳朵,全都染上了一抹羞紅。不過此時夜色沉沉,倒也無法看清,溫若雪這才微微安心。偷偷的看了張雲亭一眼,但見他抬頭望天,似是有些出神。連忙轉頭隨其眼光看去,映入眼前的景象卻是讓其一呆。輕聲喃喃道:“好美!”
但見一輪彎月獨掛天邊,薄霧縈繞,流連其邊。淡淡的月光柔柔的投出,給那薄雲塗上了一絲淡淡的銀色光暈。夜風吹過,薄雲緩緩飄動,那淡淡的銀白色光暈頓時如水一般流動轉。遠遠看去,如冰蟾寒宮,似夢似幻。遠處的山體輪廓,如淡淡的眉黛,在黑夜之中延伸而去。兩人所立之處,是一塊數丈的大石,周遭無絲毫樹木生長。此處地勢極高,遠遠看去,群山盡在腳下,那輪彎月也似乎就在眼前,觸手可碰,又似飄渺無間相隔萬裏。在此處看月,當真是靜穆優美到了極致。張雲亭靜靜的看著夜空,心中寧靜之極,一時間竟是忘記了自己所受的傷了。兩人都未說話,靜靜地看著遠處。這裏正是望月峰的頂峰之上,望月峰高達千米,在此望月,明月如在身側,因此的這望月峰之名。
兩人站立良久,張雲亭驀然輕咳一聲,打破了這片寧靜。原來,他所受的內傷極重,這時候被冷冷的夜風一吹,頓時牽動傷勢,這才輕咳出聲。溫若煙心中一驚,開口道:“公子,你還好嗎?”
張雲亭微微搖頭道:“姑娘放心,我稍稍休息一下便好。”正要坐下運功調息,身後和右側的樹林之中卻是突然傳來陣陣的腳步聲響。聽其聲音,足足有上十人之多。看來是對張雲亭兩人勢在必得了。兩人同時大驚,這裏空曠,沒有藏身之地。前方和左側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身後和右側的退路已被人攔住。此時
張雲亭身體受創極重,根本無法與人交手。少女雖然會些武藝,但遠遠不是眾人的對手。此刻當真稱得上是進退維穀了。
溫若煙對著張雲亭謙然道:“公子,小女子連累你了,請見諒。”
張雲亭卻是輕輕搖頭,並未就此放棄。走到懸崖邊四處看了一下道:“不知道溫姑娘信不信得過在下?”
溫若煙與其清澈的眸子一對,隻覺得那堅毅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坦蕩磊落,當下不由得輕輕點頭道:“公子坦蕩,小女子自然信得過。”
張雲亭微微點頭。卻是突然摟住溫若煙的柳腰,輕身一縱,竟是向那懸崖之下跳去,同時在少女的耳邊輕聲道:“不要出聲。”聽得此話,溫若煙連忙把衝到嘴邊的驚呼壓下,不由得伸手將張雲亭緊緊地摟住。
下落兩米左右的距離之時,張雲亭驀然將手中的短劍狠狠地刺出,深深地插入一處岩石縫隙之中,張雲亭借力輕輕一翻,已落到一塊岩石之上。身後的岩石微微凹陷,加之上方有一斜石伸出,將此處遮住,就算有人走到懸崖邊上向下來看,若是不仔細的話根本無法發覺。張雲亭正是因為目力超人,夜能視物,這才發現此處。但此處向內凹陷僅有半米來深,前麵是深深地懸崖,空間極少。兩人藏身其中,呼吸相聞,不由得都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