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月,本是飛花蝶逐的季節,但是逐雲穀的雪還未化,此刻皚皚白雪、淺淺青草。

一道清越的琴聲驀地的揚起,穀中唯一的梨花樹突然一震,白雪紛紛落下,比海西淮河河畔的柳絮還要輕盈幾分。

嫩綠的葉子中間不經意的冒出一兩點桂花大小的白色花苞,精致可愛,這些花苞看似普通,卻都散發著淡淡的白光,高潔美麗。

琴聲隨意,並沒有固定的曲調,但是撫琴之人卻有著高超的琴技,隻是隨心的一曲,便如春風輕撫,逐雲穀的萬物一下子似乎有了生命,就連穀中的寒氣都散了幾分。

隻是一眨眼,白雪覆蓋的穀地已然換上新裝。

“公子的琴技越發的出神入化了,隻是一曲,這穀中萬物便煥然一新,春意盎然,這東炎大陸恐怕隻有白姑娘可以與公子和一曲了。”站在綠草間的綠衣使女不過十七八歲,身段嫋娜,容顏秀美。

她身側的紫衣女子和她一般的裝束,隻不過麵容比綠衣女子更為嫵媚,身姿也更加婀娜動人。

紫衣女子點了點頭,看著琴聲所出之地,一向淡然的麵孔多了一絲心痛:“可惜,白姑娘在三年前和公子的一戰,受到公子一掌,心髒受了重傷,以後隻怕再難習武了。被公子扔到穀外之後,再也沒有來過逐雲穀,公子變少了一個對手;

三年鳳啼家前被皌蓮教滅門,那個傳言可以和公子一決高下的鳳啼少主,至今生死未卜;

紅衣銀發的破空劍軒轅澤,軒轅氏之後,身份神秘高貴。行蹤飄忽不定,這些年一直都沒有出現在江湖上,傳言去了燁國。

現在,隻怕這個東炎在無一人可以和公子並肩了。”

“那倒是,可是,我真的不明白公子為何要……”

“青鸞!”紫衣女子打斷綠衣女子,“公子的事情,容不到我們亂講,一心服侍公子即可。”

“恩。”青鸞不再言語,思緒卻飄向三年前。

公子和白姑娘在東炎大陸被世人稱為“人中龍鳳”,兩人同拜‘醫仙’遊棄塵為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都是東炎大陸上赫赫有名的人,而且又是青梅竹馬,關係甚好,隻是,三年前的一天,白姑娘突然來到逐雲穀,公子欣喜迎接。

不料,把姑娘突然發難,公子和白姑娘動起手來,公子的手臂被白姑娘劃傷了,白姑娘硬生生的受了公子一掌,心髒受到嚴重損傷。

之後,公子隻是簡簡單單的交代一句,將白姑娘扔到逐雲穀外,絲毫不念同門之情。

白姑娘在逐雲穀外昏迷一夜,淋了一夜的大雨,醒來之後就不知蹤影,一天之內便消失在整個東炎大陸。

其實,那一夜,公子站在梨花樹下,看著穀口,也淋了一夜的雨。

之後,三年間,公子未出穀,除了吩咐一些重要的事情和一些日常生活之外,公子幾乎不出房間。

“青鸞、紫鳳。”淡淡的、輕輕地,如同七弦琴一般,拂過千山萬水,帶著遠古的悠遠和深邃。

兩人一驚,這是三年間公子第四次叫自己,連忙轉身,隻見梨花樹下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白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