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駒抬起頭又垂下,身體微微一顫。
“這架飛機的飛行員,也就是向您發動襲擊的核心人物筱布森,也在墜機現場被發現,所以很遺憾,沒辦法通過審問讓他開口供述任何有關襲擊的問題,那些乘客就是死屍,他們的家人,也永遠不會知道他們登機之後究竟發生過什麼,不管我們告訴活著的人事實與否,都改變不了那些家庭失去至親的現實。特首先生,恕我直言,既然我們的職責是保護人民,我們就得本著一切從這個最終目標出發的原則,至於具體的過程如何,我們也沒有選擇的餘地。”畢雲濤還想為自己的主張找理由。
雷克又咬著牙,狠狠地說道:“你們公安部門沒法通過審問來破案,但我安全情報機構可以通過審問來解決問題,我手裏還有活著的嫌疑犯,如果特首先生能夠批準,我將采取更嚴酷的審訊手段,讓蘇菲婭那夥人吐出實情!”
“不,不行。”黃慶華輕易地否定了局長的建議。他把臉轉向了在場人中職位最低,而且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陳家駒,他說:“陳上校,你是第一個到達失事現場的,根據你掌握的情況,對那些乘客該做何安排?”
陳家駒聽到特首問話,立即以軍姿站了起來,他朗聲道:“目前為止,我們隻是猜測是什麼...力量,把這架飛機瞬移到沙漠時造成了人員死亡,或者認為他們是逃出飛機後被謀殺的,而現場的情況是,這些人至少在下飛機之後的一段時間裏還活著,並且都朝同一個方向逃跑,似乎逃離某種異常的威脅,有些人臨死的時候做出了防禦的姿態,試圖保護自己的配偶或者小孩免受傷害。這本身就很奇怪,更加奇怪的是,當最先到達現場的霍團長命令軍醫收斂屍體時,軍醫發現,所有乘客盡管已經沒有了心跳和呼吸,循環係統也都停止了,但是先進的儀器檢測出他們都還存在一種奇怪的腦電波,就象是在思考同一個問題。”
雖然陳家駒的職位最低,但是他講話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插嘴,即使是他停頓下來,也沒有人接茬,大家都還靜靜的,等他繼續說下去。
陳家駒接著說:“正是因為這種超常的生理現象,他們沒有把那些乘客作為死屍處理,而是在我的事先提醒之下,將其當成傷員運回當地的軍隊醫療機構,並且沒有進行冷凍,這是出於查明他們死因的需要。事實證明,這樣的做法是明智的,如果那些人真的已經徹底死亡,在當地的高溫下肉體會迅速變質直至腐爛,但是直到我們用專機將其運回台灣到現在,他們的身體表象仍然處於一種‘睡眠狀態’,有點類似...植物人。”
說到這裏,陳家駒又停了下來,雷克趁機對畢雲濤做了個鬼笑:“畢老弟,現在你還想把那些‘死屍’烤成焦碳大卸八塊擺到記者的相機前去嗎?”
“呃!這個......”畢雲濤尷尬地說不出話。
雷克又轉向賈緯烈,問道:“賈副省長,我們是不是該向媒體宣稱,那些乘客陰魂不散,或者是被異靈俯體了呢?”
賈緯烈不悅地一拍桌子:“雷局長,你這話什麼意思!”
雷克沒有理會,慢慢站起身,走到黃慶華的麵前,用低沉的聲音說:“法律是人製定的,也是由人來執行的,所以起決定作用的終歸是人!我知道您有顧慮,中國自古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說法,但還有另一個說法,你弄死一個人,你可能因此成為罪犯,你弄死一百萬人,你可能因此成為領袖,你要能弄死地球上所有的人,你就是神了。”
黃慶華對雷克的到處挑釁感到不解,他皺了皺眉頭,等雷克說下去。
“我個人認為,特殊情況需要特殊對待,我已經建立了一個特別行動小組,專門負責查找潛伏在外的異類,雖然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但這也是徹底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基於您最近一次和蘇菲婭的談話,恐怕她是不會給我們提供什麼信息了,至少不會自願提供,但隻有她才是唯一的突破口,我要嚴刑*供,不管您同意與否,因為憲法對人權的保護並不適用於非人類。”雷克最終說出了自己的方案。
會議室內又一次出現沉寂。
黃慶華與雷克對視著,直到他深深地吐出胸中的一口氣,麵向眾人:“諸位,請相信我,我有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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