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樣的如同虐待一般的廝殺要持續到什麼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會就這麼死在這裏……
“咳……咳……”濃濃的煙霧中,他被衝擊造成的灰塵咳得說不出話來。難受之餘,他還是艱難的睜開眼警惕著對方。一眨眼的功夫,他甚至沒看清那少年的身影,便瞥到了眼角閃過的鋒利的劍刃,還有劍身上閃過的寒光。
一陣冷風襲來,安寧睜開眼睛,便感覺到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寒冷的,有金屬質感的某樣東西,那正是對麵那少年手中拿著的利劍。
糟糕!這次差一點就要成為劍下亡魂了,此時此刻,隻要那少年的劍再往左側偏離幾毫米,安寧大概就會被割破動脈而死……啊,難道自己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但少年並沒有馬上殺死安寧,不是因為他想對後者手下留下。他忽然抬起頭,眼神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之物一樣,略帶驚訝。因為他看到了遠處走來的人,這才使他猶豫了一秒鍾,然而就是因為這一秒鍾,安寧的小命才得以保住。
“蹬——蹬——”腳步聲隱藏在嘈雜的聲音中,從遠處走來的那人是個青年,但安寧此時正背對著,所以隻聽到了聲音,他隻知道現在,又有一個人來到了這個“戰場”,並且很可能是個不速之客。
突然出現的這人,是敵是友?或者是這裏的幸存者?安寧不知道,但他覺得,這個人也許能扭轉這個對自己壓倒性不利的形勢。
“到此為止吧。”那人說道。這個聲音是個略帶滄桑的男人聲音。語氣中並未帶著警告的意味,甚至不夾雜絲毫感情,像是在靜靜的訴說著事實,又像是在麵無表情的講故事,“到此為止吧,魏琚。”那青年又重複了一遍。
魏琚,便是那少年的名字,他與剛剛走來的這個青年是互相認識的,雖然關係並不友好,但在戰場上,好歹也能避讓三分。
“既然你都來了,那我也差不多該退場了。”少年識相的把劍收回,但聽得出,他的語氣中含著不甘心。“但是,這件事當然不算完,你們最好把他藏好了。”他說出令安寧不明所以的話。
不過對於安寧來說,能夠得救,便是他今天最大的幸運了。
少年收起劍,轉身,剛走了兩步,然後便突兀的停下來,開口說道,“魏琚,這是我的名字。給我記住了……”說完,便離開這裏,消失在了另外二人的視線中。
安寧看到要殺死自己的人走遠,心中的感情複雜,他暫時離開了危險,暫時不用被莫名的追殺了,可是看看倒在一邊地麵上的老媽,她還流著血……
得救她才行……他撐起自己疲憊受傷的身體,艱難的向她走去,他想背起安雪然後帶著她離開這裏,可是以他目前的體力看,能不能獨自一人出去都是個問題。
身體無力,累,這是累的感覺嗎?他感覺自己現在連站起來都難。
看著安寧這樣艱難的步伐,一旁的青年則始終一言不發,竟有種坐看好戲的冷漠氣場,他什麼也不做隻是靜靜的圍觀著,但他的沉默卻更能彰顯他的存在,讓安寧無法無視。
要不要向這青年求救?
當然,他並不願懇求別人,因為那種低三下四的感覺總讓他感到十分糟糕,甚至是厭惡,但此時他還是選擇求救,這關係到老媽的性命,“能不能幫我……幫我把我媽媽送到醫院去?”
這不是什麼令人為難的請求,僅僅是送到醫院而已,那青年顯然綽綽有餘,但回答安寧的,隻有青年的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