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次獻藝(1 / 1)

洛離抱著七弦琴坐在樹枝上,晃動著小腳丫,粉嫩剔骨的腳踝環的一串鈴鐺,此刻正叮當作響。風來,身子也跟著晃來晃去,好似她便是這樹上的一片綠葉。

忽然有陣幽怨迷離的簫聲傳來,洛離好奇的巡音而去。卻見清冷的宅院裏,一個穿著水藍服飾的少年閉目吹著手中的玉簫,精雕玉琢的五官,精致的像個瓷娃。桐花的殘瓣,從疏落的枝杈間紛紛飄落。少年站在這落花繽紛中,任雨絲浸入花卉衣領。

素衣飛展,洛離盤腿而坐,輕調淺淺跳躍。泛音後,是反複的猱吟,七弦琴在手指下似乎嗚咽起來,像是一縷似斷似續的煙,又像心碎的柔波一路泛到少年的耳中。

少年一驚,睜眼向洛離望去。單見一襲白衣,瞬間瀲灩了月光如水。一頭卷曲的頭發,若飲醉了般,拂來拂去。軟若羽毛般的睫毛上閃爍著淡淡的晶亮,手上的七弦琴弘光冷豔,當最後一個泛音留下一種遠望般的凝視,少年竟覺得有回望的渴望。

片刻後,洛離抬頭看向少年,嘴角吟笑,靈動的大眼眨了又眨。

“你的簫吹得可真好。”

“跟你有什麼關係!”

“嘿嘿……”洛離忽然咧嘴笑了起來,夾著七弦琴從梧桐樹上飛躍而下。

“你教我吹簫,我教你七弦琴怎麼樣?”

“沒興趣。”

“小氣!”她都不嫌麻煩要教他了,他還這種態度!

少年根本不搭理洛離,轉身便走了。

“小氣鬼!誰要學你的破爛簫啊!吹得難聽死了!難聽死了!”

什麼破簫嘛!她還不屑學呢!

洛離躍上梧桐樹冠,靜靜的看著遠方的城市,風掠來時,七弦琴突然發出一聲悲鳴,鳴聲貫穿了洛離的十年寂寞歲月。

華燈初夜,流火一般的燈光渲染起來。洛離身影一動,急急飛向了眼前的城市——迦藍。

抱著七弦琴,洛離獨自走在熱鬧的大街上。看著小攤上千奇百怪的小東西,不禁心癢難耐。可是,該死的卻是須彌那家夥沒有給她一分錢!逛了片刻,肚子咕咕的開始了抗議,現在要是下一場錢雨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啊?

走進一家客棧,洛離噎了噎口水,飄香的飯菜實在是太誘人了!看了看手中的七弦琴,洛離心中有了主意。

招了小二過來,洛離道:“叫掌櫃過來。”

小二見洛離年紀雖小,卻一身的貴氣,料想是個金主,於是連忙進屋請了掌櫃的出來。

“你是這客棧的掌櫃?”

眼前的男人大概二十上下,雖不是很英俊,可卻有一種魅力讓人挪不開眼。

“正是,不知這位小小姐找小人有何事?”

聽掌櫃如此的恭維自己,洛離倒不自在起來。她現在是要賣藝耶,又不是什麼官家小姐。

“恩……掌櫃的,我為你們客棧奏一句,如何?”舉高了手中的七弦琴,洛離紅透了一張臉,從小到大,她什麼時候缺過錢了,可是,現在一個銅子兒也能逼死她。

“小的不是很明白小小姐的意思。”

看看掌櫃那疑惑的眼睛,洛離不禁惱火,伸手拍響木桌,大吼道:“我要在你客棧賣藝,你不同意也沒用!”

眾人刷的看向洛離,洛離抬高了腦袋,一個一個瞪了回去,眉心的火焰,也因了這份氣憤妖嬈了起來。

掌櫃看了看洛離,又看了看七弦琴,在洛離以為他要拒絕時,終於點了頭。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話落,洛離飛身上了二樓,眾人驚歎聲未落,她竟盤腿坐在二樓一根淩空的橫木條上。七弦琴放置在膝蓋上,洛離眼神凜然一變,不似方才的瘋癲。她閉目雙手揚起,眾人竟沒了聲音。

琴音,遠聞,如泉水溯洄,近聽,恰似銀河落九天的清脆。

洛離的思緒隨著琴音在飄蕩,此刻她似在高山之巔聽萬壑鬆風。秋風乍起,她似又與飛鴻掠過高爽清澈的天空。春花爛漫時,似有無數彩蝶在她的裙邊舞動。

眾人酣於美妙音色時,琴音卻無了聲。餘韻寥寥,就好像一炷檀香在古色古香的竹屋內慢慢地,升騰,似精靈越動了舞步,且虛且實,久久的繚繞不去。

片刻後,有人大呼洛王轉世,而洛離傻了眼。

洛王,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