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兵言(1 / 3)

緣分三間,是為天間、人間、陰間,亦稱三界,人間最為廣袤,千宇萬宙,兆億星辰,蘊育眾生。天間界無上境、無宙宇,神之所處,仙妖所容。天間界七重,即所謂七重天,從低到高依次是:仙魔妖界天;小啟示界天;大啟示界天;四梵界天;三清界天;王下天;無上天。

仙魔妖界天臨於凡間八千世界之上,如一整片天地精氣的海洋,大塊大塊的陸地如島嶼高低錯落浮於精氣之上。仙魔妖界天並不是人們幻想的“天上人間”那樣歌舞升平,反而千百萬年來戰亂不斷,像戰國般群雄割據,分分合合,一塊塊大陸都沉浸在血雨腥風中,刹那生消、刻傾國亡。政權變革如家常便飯,城國興旺也可瞬間交替。

但有四大勢力,屹立仙魔妖界萬年無人可撼動,人稱“三國一海”。其中“三國”,指的是東方紫薇帝國、西方美索不達米亞部落聯眾國、南方婆羅門帝國;“一海”指的是北妖瞑海。不管界天如何動蕩,其他國家灰飛煙滅的有,殘埂斷垣的有,這四股勢力卻至今無人撼動。

其他一些小國紛紛擾擾,成王敗寇的演繹幾乎天天發生,尤其是位於紫薇、美聯眾、婆羅門三大帝國交彙處的一塊名叫‘直樹’的大陸,曆來被兵家稱為“無主大陸”。

紫臨國位於直樹大陸東南,是直樹大陸上離紫薇帝國最近的一個小國,轄紫臨城及周邊數百個零星部落,國土不大,人口數千萬,地勢也談不上險峻,多山少水,環有浮嶼。紫臨國本無足輕重,但因區位正座紫薇帝國進入直樹大陸的門戶所在,因而倍受紫薇和其他兩個帝國的重視,得為重鎮。

紫臨國國君葉城本是紫薇帝國流寇,數年前逃亡於此。因其頗會玩弄權術,又精通道法,得紫臨城老城主的賞識,收他為心腹參謀,他也不負老城主信任,在收編周邊部落的各項戰役中頗有建樹,聲望日高。但隨著葉城羽翼漸豐,狼子野心敞露,多行越俎代庖之事,此時正值老城主老邁,膝下雖有孝子賢孫,卻盡非幹將能臣。他怕自己死後子孫鬥不過葉城,反遭毒手,無奈隻得將城主之位禪讓與葉城。

葉城大喜即位,不日立國,不以本姓開國,以城名代國名,號‘紫臨國’,聊慰老派將臣,亦得老城主寬心。由此開始他對紫臨國的統治。

葉城原配妻子範氏為他育有一子,名葉明神。當年逃亡途中失散在紫薇帝國,葉城發跡後,紫薇帝國為向他示好,廣尋其妻兒,並派外交使節禮送範氏及其子葉明神至紫臨國。

值時葉城正與城中富商千金童若曦談婚嫁,所謂政治聯姻。範氏但見昔日丈夫風光至此,悲喜交加,恍如隔世。葉城亦認其母子,隻一條,從今往後,童若曦為大,她為小,童若曦若生子,視為嫡出,而範氏之子葉明神視為庶出。

範氏本溫恭之人,依從葉城。

一年後,童若曦真誕下一子,取名葉坤龍。

光陰荏苒,時光不似醉人清醒,離人銘心,在一天天驚爪鴻泥的演繹中悄然而逝,十年轉眼即過。此年葉明神16歲,葉坤龍13歲。

壯行樓是紫臨城最大的酒樓,為城中富商童家所開,酒樓規矩,所有出征前的壯士到此地買酒,都送三大碗,是為壯行,酒樓因此得名。酒樓共三層,一層是近千方大廳,擺了七八十個八仙桌,大多兵甲在此吃酒;二樓大廳加三四十個包間,供職位高些的軍士飲酒;三樓亦是單一大廳,不過裝飾比一樓豪華許多,喚作聚英堂,乃是出征前皇帝葉城為將軍、軍士踐行會所。

今日壯行樓人聲鼎沸,數不清的英雄壯士在此交杯換盞,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想來又有征戰。

要說男人多的地方必定烏煙瘴氣,酒味、汗味偶爾還夾幾個屁,味道沒比豬圈好到哪裏,壯行樓的一樓就是這樣一個人圈。但生猛的漢子就喜歡這種氛圍,雄性荷爾蒙飆升的時候,他們甚至會覺得真漢子放的屁也比二樓那些偽君子說的話香。阿紮雷就是這樣一條生猛的漢子。

“我說阿紮雷,你一個將軍,不到二樓去清淨的喝酒,倒到一樓來舔我們這群嘍羅的酒喝,不厚道啊,大家說是不是啊?”一個瞎了一隻眼的刁兵醉醺醺的挑弄身材魁梧的阿紮雷。其他些個兵痞子也跟著瞎起哄“是啊,阿紮雷到二樓吃酒去。”

“把阿紮雷攆到二樓去。哈哈哈”

阿紮雷滿臉橫練肌肉顫抖,一大碗酒一口倒進嘴裏,‘觥咚’一口咽下,伸手往嘴裏塞了幾塊牛肉,挑起粗壯的眉毛,扯開雄厚的喉嚨喊道:“識相的給老子閉上鳥嘴!扯什麼。”說著,又倒了一大碗酒。

眾兵痞子也識相,不敢真拿他開刷。

阿紮雷的父親丹尼爾?雷恩曾是美聯眾八大元帥之首,人稱戰神雷恩,可惜遭人陷害,被當權者設計殺死。阿紮雷為逃避株連,逃到直樹大陸。由於繼承了父親的強悍武力,加上有很高的軍士素養,阿紮雷被紫臨城的老城主招攬為大將。葉城當權後,也拚命討好他,但阿紮雷實在看不慣葉城這種心計叵測的人物,盡管他依舊擔任紫臨國將軍的職務,卻終日與自己手下為伍,從來不和其他將軍、官員來往。

“阿紮雷將軍,我聽說這次出軍,不僅大皇子葉明神以參軍的身份前往,連二皇子,年僅13歲的葉坤龍也隨軍前往,是不是真有其事?”獨眼的兵痞子又湊上前問。

阿紮雷不耐煩道:“到出兵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問什麼?”

這時,從二樓下來一行人,領頭的是一個臉部曲線剛毅的漢子,光頭,長著一臉絡腮胡子,眼睛很小但凶光畢露,左臉頰橫梗一道可怖的疤,身材高大,著一襲金光閃閃的戎甲,煞是威嚴,人稱刀疤將軍。

在他身後,是大皇子葉明神和二皇子葉坤龍。

葉明神雖隻有16歲,卻已近成年人身材,體格健壯,銀盤似的臉麵英氣颯爽,配上銀盔銀甲和身後五尺長的血色長刀,英姿勃發。眾人皆歎:天將也不過如是。

葉坤龍身材矮小很多,畢竟隻有13歲,整個稚氣未脫的樣子,躲在一條黑色的鬥篷裏,但若看的細心,會發現他的眼神格外伶俐,表情也帶點不符合年齡的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