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之前那一覺,醒來後能大概操縱氣泡的鍾杳杳仗著自己類似虛影的特性,在水晶球厚厚的殼裏穿來遊去,仔細觀察那些斑雜的痕跡以及它們的具體分布情況。
這些星球填充物在還是氣體的時候就灰蒙蒙的,是以那霧凝集而成的棉絮也是質量超級低劣的垃圾棉,把一大坨垃圾棉壓實,所得到的東西想也知道有多混雜不堪,但鍾杳杳在一次漫無目的的亂飄後卻發現一件有趣的事。
這填充物實際上有七種顏色,除了主調黑白、還有少量但等份的紅、藍、金、綠、橘五種顏色,盡管這無色目前相當暗沉,但鍾杳杳卻敏銳地抓住了這隱約的線索——之所以能穿越星空去到那個有著神話中的弱水的世界,會不會就是因為那隻小貓在書桌上胡亂抓畫的痕跡彙集了那七色光點?七色光點又與構成這顆星球的七色相對應,這顆星球又出現在她的“記憶回溯”之中。
那麼,她與這顆星星有什麼關係?渡弱水時隱約聽到那隻貓提到了初代和初始之神,先不管到底是幹什麼的,單從名字上來看都是最初的存在,而且這顆星又處於幼期——似乎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那麼問題又來了,那場漫長的星際旅行到底是把她帶到了鴻蒙未開的過去,還是一切都已結束處於新生之中的未來?又或者幹脆就是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宇宙?當然如果考慮上輪回的話,她前前前前前……無數之前的前世目睹了一顆星的成長也或許……是有可能的吧!?
真是沒辦法啊,鍾杳杳深深地歎了口氣,本想大概梳理一下已知條件,盡量往好的方向勾畫一幅藍圖聊以自慰,沒想到現實不允許她盲目樂觀,更多的問題接踵而來。
拍拍臉給自己打氣:船到橋頭自然直,她能違反常理來到異界,這其中就必然有什麼更違反常理的根由,該知道的總會有人告訴她,該發生的事件也終歸會自動找上門來,她隻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一一應對就好。
她一無所有,她不怕失去。
打定了主意的鍾杳杳飄回水晶球身邊靜靜地等待,整個星球的內部空間已經被填滿,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鍾杳杳環顧四周,沒發現異常後改變目標,專注地盯著小水晶球。小水晶球也不負期望開始了蛻變。
一直溫和吐息的小水晶球開始反向吸收整個星球內部形成實體的氣,一開始隻是緩慢地吸收極少量的白色與另外五彩的氣,那些氣體的流動淡淡如煙波,有一種夢幻之美,自覺身在泡泡中安全無虞的杳杳甚至一時看癡,但隻一眨眼的功夫,這種精致又纖細的美就因為水晶球的加速吸收而改變了。
不過須臾,水晶球周身就形成了至少比它本身大上三倍的氣旋,氣旋中六色交纏,不相互融合摻雜,卻也緊密相親。氣旋逐漸擴大,水晶球附近隱有風雲攢動,聲勢駭人。
從水晶球的吸力形成氣旋後就失去對氣泡掌控的鍾杳杳,在這風暴中心親眼見證了這個曾經被填滿的星球內部再度成為半空宣狀態,但是鍾杳杳更驚訝的是那小水晶球現在的樣子——小小的一顆,金燦燦的樣子,還有那一閃一閃卻又不會完全寂滅的小內核……這不是粘豆包嗎?!
氣泡這次的動作倒是和鍾杳杳不謀而合,它飛速竄到原來是水晶球、現在變成粘豆包的小家夥身邊,“啪”的一下貼上就不下來了,兩個小團團就這樣緊緊地粘成了一個8。托氣泡的福,鍾杳杳在接觸到小粘豆包的瞬間就與之共享了感官。
於是她看到小粘豆包用白色的氣當做畫筆,在沒被吸收的黑色氣體所凝結的實體之上畫出了一隻隻奇形怪狀的生物——嗯,長滿骨刺的巨獸、獸首人身、人首獸身的異端還有蜘蛛、以及幹脆就是一坨卡車那麼大的肉塊加上兩隻牙簽粗細的長須的(……還能算生物嗎?)的東西。
也同小粘豆包昏睡了一下就出現在那個熟悉的隻有金色光芒的空間,更通過小粘豆包看到了不知多久以後突然出現在這個空間後立刻睡去的“她”。
小粘豆包一開始還老老實實地待在空間的另一頭,就連獵食都盡量捉距離她比較遠的,每天隻悄悄地觀察這個在金色空間裏唯一一個恒久明亮的家夥,可是隨著她的長睡不醒,她的身體都變得越來越暗淡。小粘豆包試探性地把它的食物傳送給“她”,隨著傳送量的加大,她的身體也璀璨了起來,從此小粘豆包每次進食都會帶給她一份,不論“她”是睡著還是醒著。
小粘豆包在傳送給她食物的時候漸漸能感受到她的情緒,於是更加賣力地喂她,喂到消化不了就帶著她運動加速消耗,消耗一半後繼續喂,繼續感受她的情緒。
漸漸地,小粘豆包習慣了和小湯圓膩在一起,因此對她的閃躲格外的不能接受,是以它用光蔓將兩球(orz)時時刻刻綁在一起,這膩歪勁兒最後發展到了粘豆包想用自己把小湯圓包起來才罷休。
好吧,之前真是冤枉你了啊,鍾杳杳掛著一腦門兒黑線甚是無語地想著,這時共享到的畫麵也正播放到鍾杳杳在小粘豆包的金芒裏沒頭沒腦地亂竄,接下來會去到哪裏呢?鍾杳杳配合地閉上眼,希望能快點結束啊,她已經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