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仇讎(下)(1 / 2)

許子慕盤膝坐在榻上,神識如潮水般洶湧而去。普通的神識查探他擔心引不出藏在暗處的高手,他現在的神識卻狂暴洶湧,巨浪滔天。這種狂暴的力量引動天地靈氣巨變,廣南府天地間都充斥著一種讓人心煩意躁的莫名力量。

他身邊坐著的張靈兒自然感受到了他神識之中的狂野,有些擔心地緊抿著嘴唇,看著師兄的眼中透出擔憂的神色。

當年還不知道殺父仇人是誰之時,她一直念叨著要給爹爹報仇。那種想法強烈可不壓抑,現在知道了師父仇人就在這廣南府,反而沒有那麼心急。往常內心的焦躁在來到廣南府的那一刻就變得平靜,不起絲毫波瀾。

感受到師兄這種狂暴,放佛就看見師兄站在她麵前大發脾氣一般,讓她甚為擔憂。爹爹已經逝去這麼多年,這個仇能報就報,不能報就算了。師兄現在才是她最親近的人,她可不願意讓師兄因為她的事受到什麼傷害。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好好生活不是!

這天下午,廣南府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牲畜狂躁不安,在圈內嘶鳴折騰。大街上跑出許多這個時節應該冬眠的長蟲鼠蟻,連平時老鼠毛都見不到的大內皇宮都四處竄出那些小動物。將大內的妃嬪、宮女、太監嚇得縮在床上瑟瑟發抖,不敢下地。

街上幾乎不見一個行人,往日喧鬧的廣南府在這天下午出奇地安靜下來。

大宋欽天監察使顧不得害怕,坐著搖搖晃晃的轎子趕往皇宮。這天地異變就預示著要發生重大事情。都說國之將亡,妖孽必現。現在這難道不是妖孽?他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體察天意,將老天的意思傳達給人間的代言人——皇帝。所以他著急忙慌地趕往大內,將欽天監所知之事告訴當今皇帝陛下。

天授王今天也給這反常的現象嚇得縮在了床上,不敢下來。

“皇上,宮門外欽天監察使門外求見,說是有重要事情。”小黃門尖銳的聲音在福寧殿外響起。

小黃門是皇帝近侍,雖然也對著滿地跑著的小動物害怕,也隻能戰戰兢兢地守在皇帝寢宮門外,不敢稍離。

隔著門聽了許久,裏邊才傳來一個甕聲甕氣的老者聲音,“他來幹什麼?去告訴他,朕今天身體不適,誰也不見,有什麼重要的事讓他明天入宮。”

就這一句話,裏邊再無聲息。小黃門不禁有些腹誹,嘀嘀咕咕地讓傳話的小黃門去告訴那欽天監察使皇上今天不舒服,早些歇下了。

欽天監察使是個老頭,聽說皇上今天不接見任何人,花白的眉毛就糾在了一起。咂了咂有些幹渴的嘴唇,搖了搖頭,歎息而去。

一路上不禁哀歎,天命已近,大宋將亡啊。冬日餘暉將他的身影映在宮殿前方的廣場上,顯得越發佝僂,寂寥淒清的感覺在天地間飄蕩。

這天下午一連數次,許子慕用狂暴的神識引動天地靈氣,希望這激蕩的靈氣波動能夠使大內的修真高手現身。然而等了半天時間,居然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人。

“看來這皇宮大內不想當初臨安那般有修真之人保護了。今晚師兄就將那趙炅擒來,讓靈兒報仇。”

張靈兒點了點頭,心中很是激動,“十多年了,爹爹,您終於可以安息了。”

想著小時候爹爹對她的好,秀眸中淚水翻滾出來,嬌小的身子有些顫抖。猶如雨後芙蓉,孱弱嬌羞。讓人湧起保護的欲望。

許子慕知道她又想起了師父,當年師父隻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平時的疼愛大家都看在眼中。當年師父去世之時,她那絕望的神情依然曆曆在目,讓他也跟著有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