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老怎麼有空來看女兒呢?咱們可是有近二十年沒見過了。”黃蓉驚喜地看著出現在麵前的老者。
老者須眉皆白,雙目炯炯有神,一身青灰布衣。雙眉斜挑,麵容紅潤,舉手投足間絲毫不見老態。這人正是桃花島主黃藥師。
“襄兒破虜,快來見過你外公。”黃蓉對出現在門口的郭襄和郭破虜說道。
看著女兒花白的鬢腳,黃藥師長歎,道:“歲月催人老,當年調皮搗蛋的蓉兒如今也是三個子女的母親。爹爹這次來主要是來看看你們,這麼多年不見老夫也甚是想念呐。”
郭襄郭破虜走了過來,在他麵前恭恭敬敬行了大禮,嘴裏喚道:“襄兒(破虜)見過外公。”
看著眼前兩位少年人,黃藥師有些失神,嘴裏連說了幾個好字,對郭襄道:“襄兒,你長得真像你外婆。”神情滿是滄桑。
黃蓉知道爹爹想起了死去的母親,對黃藥師道:“爹,母親都去了這麼多年了,你就別再傷心了。”
郭襄與郭破虜乖巧地立在二人身邊,也不說話。黃藥師沒接黃蓉話頭,拉著二小,問道:“蓉兒,襄兒和破虜根骨極佳,可有習武?”
黃蓉道:“幼年時倒習過桃花島的落英神劍掌,後來給他們姐夫帶走了兩年,回來之後便不見他們習武,也不知現在怎麼樣。”
“姐夫?芙兒這丫頭年少之時便眼高於頂,給她看上的夫君想來不差,不知是何方俠士,說來聽聽。”轉過頭對郭襄和郭破虜道:“你們可是看不上桃花島的落英神劍掌?居然這麼多年不習武,萬一將來遇到什麼麻煩事,誰能護得了你們?”
郭破虜在黃藥師麵前有些拘謹。郭襄卻是自來熟,道:“外公可別怪我們。桃花島功夫博大精深,襄兒和破虜就是學一輩子也學不了幾層。隻是姐夫說武術皆小道,他讓咱們追求大道。”
黃藥師眉頭一皺,道:“武術為小道,那何為大道?小孩子千萬別好高騖遠呐。”
“姐夫說大道為天道,天道渺渺,要咱們潛心修煉,別為外事所惑。”
黃蓉橫了她一眼,道:“你就是這麼潛心修煉的?天天跑出去找人喝酒聊天,就沒見你幾時修煉過。”郭襄朝她吐了吐舌頭,沒有回話。
“你們給外公說說你們那姐夫的事,老夫倒要看看他有何本事,居然能說出這番話。”黃藥師心中也是驚訝,一個年輕人居然能一心追求天道,想來也不是一般俗物。
當下郭襄將她知道的關於自己姐夫的事情一一道來,黃蓉在旁邊不時補充。
黃藥師聽完道:“聽來也不見有多了不起。隻是這小子娶這麼多女子,芙兒跟了他難免不受委屈,你這個當娘的也不說說她?”
黃蓉道:“爹爹以為女兒不想說麼,隻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自己都點頭答應了,我這個當娘的還能說什麼?慕兒心地極好,想來是不會委屈了芙兒。”
郭襄和郭破虜都是點頭,道:“姐夫對姐姐和其他幾位姐姐都很好呢,外公就別擔心了。”
郭靖去了外麵巡城,四人在郭府中說說笑笑。看著兒女承歡膝下,黃藥師臉上笑顏歡展。
待二小回了後院,黃藥師對黃蓉道:“蓉兒,此次老夫前來,除了看你們之外,卻還有一件重要事情。前些日子老夫遊曆到西域,聽到幾個喇嘛說蒙古薛禪汗請西藏高僧八思巴出山相助,想要一舉攻下南宋,老夫擔心你們,所以就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黃蓉微蹙眉頭,“八思巴?爹爹,這八思巴是何方神聖,很厲害麼?”
黃藥師歎道:“八思巴一直在西藏,所以你們沒聽過他大名也很正常。相傳這八思巴年僅八歲之時便能與西藏密宗大師們講經說道,如今更是掌管著西藏密宗。雖然年輕,但是一身修為幾達天人之境。即使老夫對上他恐怕也沒幾分勝算。”
黃蓉一聽便急了,她對自己爹爹一身修為雖不說一清二楚,但是大概還是知道。連自己爹爹都沒有必勝把握之人,那不是比之當年中神通亦不遑多讓。
看見女兒擔憂的神情,黃藥師安慰道:“蓉兒不必擔心,再厲害想來也不是老夫和你靖哥哥聯手之敵,這麼多年沒見那傻小子,不知功夫進境如何?”
黃蓉說起靖哥哥便又眉飛色舞,道:“靖哥哥這麼多年來一直勤練不綴,比之當年更甚。”
黃藥師見到女兒模樣,知道她這麼多年依舊深愛著自己丈夫,心中感慨。當年他可是極為看不慣郭靖,呆頭呆腦的樣子見著就生氣,所以也這麼多年沒主動來看過二人。隻是女兒喜歡便由著她吧,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看見二人這般情深意重,心中的疙瘩早就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