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從張靈兒生病之後,又恢複到以前模樣,經常在一起或下棋、或品茶、或彈琴奏曲,日子倒也逍遙自在。但是住了接近一個月了,按道理來說張天師應該早就回來了。但是至今沒有消息,不知給何事耽擱,至今依舊沒有回轉。
真仙觀亭中,許子慕拿著本書在看,張靈兒坐在他旁邊細細品著茶。“師兄,爹爹這麼久沒回來,是不是出什麼意外?”
許子慕抬起頭看了看她,道:“別胡說,師傅吉人天相,怎麼會有意外。”他注意力依舊在書上,隻覺這書上見解精辟無比。
過了一小會兒,“師兄,你說爹爹怎麼還不會來呢?”
許子慕頭也不抬,道:“事情辦完了,師傅自然便會回轉。”
張靈兒對著他蹬了蹬眼睛,下定決心不再和他說話。
但是沒過一會兒,她又忍不住了,道:“師兄,你說爹爹還得等多久才能回來,十天還是半個月?”
這次許子慕卻隻是“嗯”的一聲,便不再說話。
張靈兒嘟了嘟紅豔的小嘴,惱他隻顧看書,不和她說話。“師兄,是壞師兄,臭師兄。”
許子慕沒反應過來,依舊“嗯”的一聲。
張靈兒頓時樂了起來,哈哈大笑。
許子慕抬起頭奇怪地看著她,忽然想起她剛剛說的話,不禁苦笑。“你呀,就是個小孩兒,隻懂作弄人。”
張靈兒白了他一眼,道:“誰叫你不理我。”
這次許子慕卻真的再也不理她,埋頭看書,任她怎麼說就是不開尊口。張靈兒見他不理自己,隻得在旁邊安靜地喝著茶,不時替他將要幹涸的杯子續滿。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回事,心中煩躁不安,就想和師兄說話,一刻不說話她便受不了,心上像有隻貓在撓似的。
又住了五天,他們回到龍虎山已經整整一個月。許子慕已經有些想李莫愁和郭芙了,這次是他們成親以來分開得最久的一次,為了陪張靈兒,他晚上也沒瞬移回去。張靈兒這些天見師兄一心一意地陪著自己,臉上笑容多了許多,放佛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爹爹經常逗她玩兒,每次都讓她咯咯直笑。
“師兄,你算算爹爹在幹什麼啊,這麼久還沒回來。咱們都快要回去了。”雖然師兄一直陪著自己,心裏也歡喜。但她也知道師兄想念芙兒和莫愁兩位姐姐,便央著師兄算一卦,早日見了爹爹一麵,便可以回去了。
許子慕笑道:“你不是也會讖緯占卜麼,怎麼自己不算?”
張靈兒癟著嘴道:“你難道不知道醫者不自醫麼?這占卜用在自己親近的人身上就不靈了。”其實她自己偷偷算過一卦,隻是卦象顯示爹爹出了意外,她心中不能相信,便找了個“醫者不自醫”的理由來騙自己。
許子慕以為她是偷懶,也不多說,從身上摸出八枚銅錢,往桌上一撒,望見桌上卦象,他臉色大變,一把收起銅錢。對張靈兒道:“靈兒,你好好在山上呆著,師兄出去辦點事。”
原來他所卜卦象為文王六十四卦中的山風蠱卦,鳥焚其巢,旅人先笑後號咷。喪牛於易,凶。卦辭曰:卦中象如推磨,順當為福反為禍。心中有數事改變,凡事盡從忙裏錯。卻是大凶之兆,解為出行無益,行人難回,走失難見,諸事莫為。許子慕一見這卦象,便知道師傅有了意外,慌忙便要趕出去。
張靈兒見他那副模樣,分明就沒好事。心中害怕,戰抖著聲音問道:“師……師兄,爹爹他沒事吧?”
許子慕現在還不能讓她看出端倪,隻得強笑道:“靈兒別擔心,沒事的。師兄過去看看。”
他瞬移來到臨安街上,臉色冷峻,渾身上下透著股寒氣,靠近他的人都感覺到一股寒氣。現在正值盛夏,行人都覺奇怪,這麼熱的天,偏偏還要打冷戰,莫非自己這幾天和婆娘搞得太瘋,身子骨虛了?
神識如海潮般,洶湧幅散開去。卻沒發現師傅氣息,心道難道自己卦象出錯了?還是師傅在回家路上出的事?他閉上眼睛,仔細查探著臨安城的一切。募地,他身子發著抖,心頭如遭雷擊,有些回不過神來。
臨安天牢中,正有兩個獄卒前來收拾,見到監牢中的老者不知何時已經斷氣,搖頭歎息道:“這老頭子真不經熬,才幾天沒來看他,居然就死了。”
二人進去想要將屍體抱起來丟到外麵去,剛挪動屍體,便捂著鼻子直往後退,甕聲甕氣道:“他媽的,這老頭子不知死了幾天,屍體都發臭了。”現在正值盛夏,溫度極高,屍體腐敗也快。
二人正在準備用爛席子裹了屍體,將他運出城去,讓野狗叼去吃了。忽然監牢中出現一個人,隻見這人眼眸通紅,額上青筋暴起,神情猙獰。他甫一出現,牢中溫度放佛降下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