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了她一聲,隨後蹲在椅子前,看著她要說出什麼話來。
“鳶來到這兒……已經多久?”
“有兩個月了。”
側耳傾聽著的研香回答道,她對這件事記得是很清楚的。
鳶睜開了雙眼,然而那是一雙何其美麗,何其使人驚異的雙眼?遍布在她眼睛裏的是一種清澈至使人窒息的美感,一種難以形容的終之夢幻,任憑是誰,初見時也不敢以自己那對充滿汙濁與塵垢的瞳孔去注視那雙使人驚歎的眼。
研香喜歡她的眼睛,她總是貪戀著那雙與常人的眼睛大不一樣的黑眸,望著那簡直美得不可方物的雙瞳。
“她要走了。”
鳶說,素來少言寡語她從來也不會用我來稱呼自己,研香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可她卻明白這所謂的“她”就是鳶自己。
一刹那的心痛驚醒了研香正酣的好夢,她還從來未曾想到她們也會離別,更未曾想到她們的相處竟會如此短暫而倉促。
鳶望著她,研香的視線卻垂落下來,她的心跳動的厲害,她一時之間還難以接受這種現狀,這種她沒有意料到的情況。
“你還會回來嗎?”
揪起的心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可剛剛說完她就知道這不過是一句廢話,以鳶的情況而言,一旦她從先知學院離開,她就沒辦法再回來了(先知學院是徹底的封閉式學校,一旦學生離開,他們就無法再次入校)。
“不能留下嗎?為什麼要走呢?”
研香又問道,這些話可能依舊毫無意義,但這是她不得不問的一句話,她實在是舍不得和鳶分手的。
“相遇,離別,它們無法被舍棄…”鳶說:“鳶也許還會與你見麵的。”
這份安慰暫時止住了研香悲觀的情緒,可很快就有一股更大的浪潮向她席卷而去。
“是在夢裏,還是未來?”
她無不苦澀的說。
“夢比未來更遙遠吧?”
鳶既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問,而聽見這句話,研香覺得自己快要哭了出來,她並不明白這句話代表著什麼,鳶的身上總是有太多謎題,即使如此,這也不能阻止她對鳶衷心的喜愛。
“謝謝,研香。”
話雖短小,卻勝過萬語千言,可是,這仍然無法揮去那恐怖的、已經主宰了研香的離別愁緒,她一向是多愁善感的。
鳶輕輕的拭去了研香即將落下的淚,這親切的舉動讓研香動蕩難平的心變得寧靜,可是,這仍然不能改變她的傷感與多情。
忽然,鳶指了指天上。
“要和我一起去那裏嗎?”
鳶從來沒和她開過玩笑,這一次她倒是怎麼啦?研香以為她在用別致的方式安慰自己,頓時止住悲意,用苦澀與溫柔的笑將鳶的手牽住了。
“鳶,我會想你的。”
這是不摻雜任何虛假的話語,而隨著她的笑意漸濃,研香就如同被雨露滋潤後,顫動的花枝上一朵盛開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