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剔除宮中一些礙著眼的。
“嗬......”趙青坐在偌大的紫萱殿中,一側是空蕩無人的龍椅,她的後位......比起那龍椅真是太小了。
她手中握著三尺白綾,眼睛不知哭紅了幾回,一身素衣,連眉都沒畫。女為悅己者容,李宏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她有想過她有朝一日會被李宏打入冷宮,或是被廢,卻未想過竟會被逼著殉葬。
“娘娘,時候不早了,莫要等到了天黑看不清路了你再走。”
二影坐在下邊,對麵就是大影,他們二人如同一對守門的石獅一般守著趙青。後宮所有嬪妃,一個都不能留,何況是前朝皇後。反正也無子嗣,無牽無掛,早點走早點解脫。
“你們出去罷,本宮要自己在這靜一會......”
大影看她終於肯道出一句話了,給二影使了眼色,一齊退出了紫萱殿,將那厚重的宮門帶上。上邊鏤雕的金色牡丹不知何時開始黯淡了,他們以前雖李賢進宮時,那牡丹還是奪目耀眼的。
“一個時辰後進去。”大影交代好其中一名影衛領著其他人朝著後宮走去。
年長的宮女的換掉,隻留嬤嬤。太年幼的宮女逐出,秀女也不準留一個,全都逐出宮中。至於嬪妃,全都要殉葬,待李宏的屍骨回來後,全都一起埋在皇陵那。
霎時,哀聲震天,所有嬪妃哭喊著要回到家中。說來她們也是可憐人,進了宮李宏都沒看上幾眼,大好的青春年華都要賠在這深宮中。碌碌無為一生,到頭來皇帝一死,還要被拉去殉葬。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一名穿著水色襦裙的嬪妃從房內跑出,頭上的發釵都被宮人除盡了罷,空留一頭煩惱絲。
影衛從後邊追上,將她摁倒在地,從身後一箭穿心,死在了青磚道上。其他宮人見到,嚇得魂都沒了,能跑的趕緊跑,救人定是不敢的。
這場屠戮維持了一日,那屍首足足堆成了小山丘,影衛連夜運出了宮。忙完了,大影還是覺得空落落的,少了點什麼。
似乎漏了一個叫相如的人,那是李宏的近身侍衛......他們會在玉泉關停住就是為了去殺掉相如的,隻是沒想相如竟沒去玉泉關。那麼如此,便是還在京都了,可今日在宮中晃悠了一圈都沒見。
他隨手拉來個宮人,欲要問相如的消息,那宮人看見影衛那身黑衣就嚇得兩腿發軟牙齒直打架。
“李宏走前早已安排相如解甲歸田了,給的銀子,他這輩子是吃喝不愁的。”二影將那宮人從大影手中拉出,丟到一側。
“在哪?”
“城東的一個小院內。”
“嗯......你去解決朝臣罷,我去找相如。”大影漠然道。
他動身前往城東,隻要知道一個城東,他總是會找到相如的。他去紫萱殿那尋他的馬兒,不料,看見兩名影衛正抬著覆了白布的屍體從紫萱殿出來。
行至他身邊,他看到一隻玉手從裏邊滑落到外邊,那玉手內還緊緊的握住一支鳳釵。他長呼一氣,來生不再帝王家。
待他尋到那所謂的小院,枯葉遍地,上壓積雪,一個腳印都不留,他推開那簡陋的門,四下望了望。明明可以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非要在這破爛的小院內。
大影在榻上尋到了相如,隻可惜,相如早已死去,看那模樣,估計也是這兩日的事情。想來他也知道玉泉關的事情了。
相如死得安詳,胸口放著一封密封的遺書,看來他是料到了會有人來找他了。大影取了信,在院內隨便刨了個坑,將相如給埋了。那小墳包上插上一節枯木,這邊算是墓碑了。
她知道,李賢想殺了相如,隻不過出於嫉妒罷,還能回想起李賢說到相如時眼中的熊熊怒火。
又過十日,樊華歸京,滿城轟動,看他的神色也更是不一般了。是惶恐,是憂慮,是仰慕,但最多的是好奇。
這五年來甚為戶部尚書,所有人都看著,好不容易對他的為人刮目相看,如今又深陷不解。京都這麼多日,早就盛傳著他要登基的謠言,卻也無人出來澄清。那文武百官的門府更是大門緊閉,無人出入。
正是寒冬,京都落了鵝毛小雪,樊華坐在馬車上,看著接到兩側的百姓。百姓們也在看著他,卻也不似傳言中那麼邪氣,麵上盡是柔弱,登基還真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