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彼岸花的妖瞳(1 / 2)

【北之虛空·天回之巔】

沒有雪花在紛紛揚揚地飄落,但周圍的溫度卻在急劇地驟降,冷的要把每一口空氣都凝結成冰渣,碎落在地上。

黃昏時分,火銅色的霞光將支撐在天回之巔的巨大天回閣照射得如同一塊在火光中浸染的水玉。

從閣門蔓延到王座前十丈的議台上隻坐著算鳳棲在內的五個人,座椅上鋪著厚厚一層雪貂白絨,拖延至椅腳,像是一件披風。議台上擺著一個巨大的回形透明容器,裏麵盛滿了芳醇濃鬱的紅酒,五個金色底座的琉璃酒杯圍繞著巨大回形容器在空中緩慢旋轉。

芩凰從黑色絨毛披風包裹的袖口中伸出他纖細帶著黑色指套的雙手,右手白皙細長的手指牽引著指套輕輕一轉,帶動著輕小的鉑金鐵鏈發出叮鈴的聲響,一個酒杯就已從那永無止境的循環中跳躍了出來,浮遊到芩凰的手中,被他輕輕握著,但指套在杯壁吱嘎吱嘎的摩擦聲讓人覺得那杯子隨時都要在空氣中碎裂。

棽凡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高高的鬥篷領子遮住了他的整個腦袋,盡管看不見,但還是骨頭磨合中碰撞出吱咯吱咯的響動,他從口中吐出一顆紫色的珠子到台麵上,說道:“鳳棲天爵,這顆鴻珠裏麵蘊含的靈元十分強勁,但是我費了很大的力氣,都沒能將其中的半點靈力融合到體內,你是天氏一族的大爵士,想必見識比我廣,賞個臉替我看看?”

珠子通體紅色,裏麵分布著既像雲又像霧的東西,如同龍卷風一樣在其中做無規則的周期運動,那樣子看起來,像是在掙紮著想要出來,跡象十分紊亂,僅僅在這珠子外圍都可以感覺到它所蘊含的巨大靈力,帶著一種不可言喻的壓抑之感。

鳳棲左手閃著霧一般的辰光,微微一轉,紅酒就從回形容器中呈水柱狀盤龍式地滴入芩凰的酒杯,當酒覆蓋一半時,才自動退回容器中,然後他右手經脈中噴湧出一條紅色的絲狀物,將那顆閃著詭異紅光的珠子卷回右手掌心,紅色絲狀物又隱入肌膚,沒有任何痕跡。

鳳棲眸子一亮,眯著眼微微思索片刻,隨之才回答道:“這珠子於你我看沒有半點用處,我看不如給我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鳳棲看棽凡眼中那一絲的不情願,不禁有些厭惡,吞噬者貪婪的天性真是深入骨髓了,皺眉道:“怎麼,跟著我你沒少撈好處吧,我獵捕元獸,你拿到的鴻珠還少麼?”

棽凡噤了聲,低下頭去,一寸長的睫毛也擋不住他眼神中的默默哀傷,對於棽凡這樣的吞噬者,當然不願意放棄每一次吞噬鴻珠的機會,他們隻能依靠吸食靈元來提升靈力的階銜,自然不會甘心。

芩凰抿了一口紅酒,像是蝙蝠吸食到血液一般,暗紅色的瞳孔微微放光,還不忘舔幾下嘴唇,而後將酒杯放在議台上,杯裏餘下的紅酒隨著他瞳光的強弱,咕咚咕咚地沸騰起來,直至蒸發淨盡,他望向鳳棲,眼神迷離而渙散,不知道意在何為,:“哥哥,我應該這樣叫你嗎,你還認我這個弟弟麼,大天爵?”

鳳棲並沒有直接看向芩凰,而是把玩著手中的那顆鴻珠,薄唇一閉一合:“你殺了父王,我理應殺了你才是,不過羽神族總得有個狗看門,你說對麼?”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平靜,並沒有一點怒意,反倒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芩凰聳了聳肩,一臉諂媚的笑道:“稚瑋那老頭子想再傳位於你,可你想想,普天之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既然做了大爵士,這羽皇的位子還是我來坐,他那麼堅持,我也不介意他在地獄繼續固執,你說對麼,哥哥。”

眼前閃過一團漆黑,再睜開眼,就看見鳳棲的羽翼尖端對準自己的雙眼,想要刺下去,但還沒有付諸行動。

“我的好哥哥,你還真想,殺了我呀,殺了我,羽神族就滅亡了哦,我不介意,你也不在乎麼?還是說,你也有了意向,想繼任羽皇了?”芩凰眼中是泛濫成災的嘲諷,他篤定鳳棲不敢對自己下手,殺了自己,遭殃的可是整個羽神族,他不可能保證在監護天皇的同時,還有額外的精力耗費在守護本族上。

鳳棲身後像是籠罩了一層鬼影,讓周圍的空氣像是冰冷的寒流,讓人呼吸有些沉重,他平靜地笑了笑:“我真的很想殺了你啊,可是你連心器都還沒有種植啊,怎麼說,不夠格啊。別傳出去,我堂堂大爵士欺殺一個連心器都沒有種植的羽皇,我的麵子,可是要掉價的。並且,我希望你收起你的自信,羽神族的滅亡,真的和你掛不上邊,一個瞎眼皇帝,有與無,真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