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上一秒還在與室友吐槽狗血的八點檔天雷劇,下一秒就穿越到了民國美女陸依萍身上。
看看自己身上破舊的衣服和鞋子,再瞄瞄低矮的房屋和陳舊的擺設,耳邊又傳來傅文佩略顯局促的聲音:“依萍,家裏真的沒錢了,已經欠了兩個月的房租,要不你去那邊問問你爸爸要這個月的生活費……”林安安欲哭無淚,我這是造了哪門子孽啊,居然穿越成了可憐的陸依萍,想想陸依萍在情深裏的所作所為,這倒黴的孩子幫了這個幫那個,壓根也沒幹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兒,偏偏落得個狠毒的名聲,別人這麼說也就罷了,連親媽都覺著她不寬容不大度不溫柔。
說實話,傅文佩其實長得還不錯,又收拾得幹淨利索,怎麼也算是徐娘半老,可惜多年來在陸家生活地不得意,眼下又困於柴米油鹽,眉眼裏怎麼看都有種鬱鬱寡歡的愁苦之色,與王雪琴那種意氣風發截然不同。對於傅文佩這種人,林安安既是同情她不幸的遭遇,又生氣於她的不爭,她明明有一段非常得陸振華的歡心,又生下了最像鄧萍萍的心萍,一大群孩子裏陸振華也最為疼愛心萍,她卻沒有把握住這樣的機會,心萍死了,陸振華也被王雪琴給籠絡住了,依萍要爭,她偏還不許,母女二人都隻得在王雪琴手下討生活,最後落得個被趕出家門的下場,還要依萍每個月低聲下氣地去討要生活費。
林安安的臉色著實不好看,好在傅文佩善解人意地理解為依萍這是又鬧脾氣不願意去求王雪琴,也不以為意,隻繼續勸說。
在傅文佩堪比唐僧的碎碎念神功逼迫之下,林安安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心不甘情不願地拿了把破傘往陸公館而去。
雖是暮春時節,可憐風大雨大,破傘又不給力,走了沒多遠,林安安的半邊衣服就濕透了,腳上的舊鞋也開了口,電車也沒坐上,林安安氣的隻想罵人,偏偏又張不開嘴,隻得攏緊衣服,抓牢傘柄,不住地與風雨做鬥爭,她一邊走,一邊腹誹,我可不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原裝陸依萍,腦殘們還是不要招惹我的好,真把姑奶奶我逼急了,有你們受的。
走到陸公館時,林安安渾身都濕透了,活像剛從水裏撈出來。開門的傭人見是陸依萍這個不受主人家待見的小姐,又見她這狼狽的模樣,厭惡地皺皺眉頭,嘴上卻甜甜地說:“依萍小姐來了,可巧老爺、太太、夢萍小姐她們都在家呢……”
林安安對她笑笑,就往大廳走去。剛一進門,尖刻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當心,不要弄髒我家的新地毯。”林安安心髒一抽,頭皮直發麻,然後就是陸如萍炫耀她那花了二十塊錢剛買的最新款手鐲,王雪琴的種種挖苦諷刺,陸振華的隻肯給二十塊錢,林安安隻覺得可笑,虧得陸振華口口聲聲心萍是他最喜愛的孩子,心萍死了,她的親媽和親妹妹被趕出了家門不說,生活費還不給夠,欠了兩個月的房租,親媽有病還不給錢看醫生。王雪琴說沒錢,陸振華還幫腔,喵了個咪的,沒錢陸如萍怎麼上得起聖約翰大學怎麼買得起新手鐲新皮鞋,沒錢陸爾傑怎麼三天兩頭的買新玩具,沒錢怎麼住得起這麼大一個陸公館換得起新地毯雇得起司機傭人?陸振華,你搶了人家當小老婆,現在又嫌棄人家年老色衰,想讓人家淨身出戶,連贍養費都不願意付,果然是強盜出身。說來說去,陸振華那就是個渣。
林安安忍不住還嘴,王雪琴火上澆油,陸振華氣的渾身發抖,叫喊著讓人拿鞭子要教訓教訓陸依萍。陸爾傑一溜煙地跑到樓上拿了鞭子下來,林安安心頭怒火那是熊熊燃燒,好你個王雪琴,你們是一家子,齊心協力對付我一個,你兒子不是拿了鞭子等著看我挨揍嘛,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誰挨揍。想到這裏,林安安倒是輕鬆下來,對暗自高興的王雪琴微微一笑,扭頭對手握鞭子預備打人的陸振華說:“陸司令,你這麼疼愛老來子,想來要是知道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孫子,一定會很高興了。”
王雪琴臉色大變,道:“老爺子,您別聽依萍她胡說八道。”
陸振華也不傻:“這麼說你知道些什麼?”
林安安笑得風輕雲淡:“我不過是恰好知道李副官一家為什麼要搬走罷了。陸司令,別告訴我說你真的相信李副官是不願意再跟著你了,要自己出去創業。雪姨,是我講還是你來說?”
王雪琴怒道:“陸依萍,你不要欺人太甚。”
陸振華警告地看了看王雪琴,對林安安命令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一五一十地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