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妹依舊是蔑視的目光,將剛剛窩在心中的閑氣一並寄托在酒裏,又是一仰頭,幹杯!
卓文君哪裏有心思看節目,自從進了這大廳,他就感覺到舒娜的眼睛裏閃著精光,從她主動挑釁玉兒到現在為玉兒賠笑斟酒,前後轉變太大,不得不讓人懷疑她肚子裏一定憋了什麼壞主意。
注意到卓文君的目光停留在左邊那一個不停斟酒一個不停喝酒的二人身上,秋軒端起手前的酒壺,欠身為卓文君斟酒,小聲說道:“相公不必擔心,舒娜做事素來不講規律,這會子怕是悶了,找妹妹尋樂呢!今兒四皇子在這,相公還是先以大局為重,不如趁此機會先於四皇子敲定今年進貢之事,其他事還是等回去再說吧。”
“你且好生看著她們,玉兒不勝酒力,你多提醒她些,別在這個時候給我惹出什麼岔子,影響了我爭取進貢資格之事,”卓文君不放心地又看了她們一眼,舒娜一昧點頭哈腰賠著笑臉,紅妹一如既往板著一張黑臉,不過不同剛剛,她已停止進酒。
心想著,隻要玉兒堅定了不理她,他今兒拿下進貢資格就不是問題了!
一曲終了,卓文君趁機與四皇子說道:“四皇子,眼看不過十天便是甄選為宮裏進貢絲綢的布坊了,不知今年甄選可有何變動?”
正與秋軒把酒言歡的四皇子將酒杯對向卓文君,風度聯翩道:“洛兄還真是心急呢,我還沒喝出了意思來,你便關心起進貢的事了。”
“四皇子說笑了,到了這個節骨眼,恐怕洛兄並不是第一個問起進貢之事的掌櫃了吧,”秋軒笑著為卓文君解圍,目光不自覺地瞥向了舒娜那裏,秋軒側過頭與紅妹小聲說話,紅妹竟回瞪她一眼,末了又開始端酒杯喝酒了。
舒娜倍兒勤快地為紅妹倒酒,喝吧喝吧,喝得不省人事才好呢!
秋軒若無其事地坐直了身子,拿起方巾輕點唇角,露出了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笑,紅妹啊紅妹,你素來喜歡與我對著幹,我讓你少喝點,你便要多喝點,這可怨不得我了……
“今年進貢之事倒是有些棘手,”四皇子放下了酒杯,剛好這廳裏有幾家想拿下進貢資格的掌櫃,索性開誠布公說道:“去年的事我想大家還未忘卻吧,那件事傳到了父皇耳裏,父皇當時下令鑒於那件事的影響,今年的甄選,要給林家布坊一個特殊對待,這個特殊對待我不說,大家也都能猜到吧?”
“林家布坊?”幾個掌櫃說著紛紛將目光投向熱衷於為紅妹斟酒的舒娜,感受到四麵八方的目光齊射在自己身上,舒娜倏地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抱著酒壺的雙手停在了半空中,唯有一雙機靈的狐媚眼打量四處。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突然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她了?難道她對紅妹太過熱情了?顯然沒有聽到四皇子說的林家布坊,她還以為是自己太勤快猜吸引來那麼多目光呢。
“皇上親自下令?那我們豈不是沒戲唱了?”窸窣的議論聲隨即散播開來,從四麵八方傳進了舒娜的耳朵裏:“就是,別說我們了,有這麼個前提,我看呀,洛家布坊想獲取進貢資格?難了!”
舒娜的眼珠子移向後麵說話人的方向,想多聽一些內幕,沒想到這個人說到關鍵時刻就打住了,真是吊人胃口!
“你可真是個害人不淺的狐狸精啊!”紅妹端起酒杯湊在嘴邊,意有所指地盯著舒娜,眼睛裏散漫出無盡的嘲諷。
舒娜回過神來,翻了個白眼說道:“又關你事了?!”
“難道四皇子也信了林培鬆的一麵之詞?”要說這整個大廳裏獨獨沒有看向舒娜的,恐怕就隻有卓文君了、
四皇子收回了目光,食指指腹來回摩挲在唇邊,意味深長說道:“我信不信,無關緊要,重要的是父皇信了,你該知道這其中利害關係。”
卓文君憤憤地攥緊了拳頭,視線偏向了左側,黑色的瞳孔散發著瘮人的戾氣!
“不過,”四皇子話鋒一轉,暗示道:“你洛林兩家既然結了親家,很多事不也容易操作麼?”
“四皇子,你且是答應了我今兒隻喝酒聊天小聚,不談公事呀,”秋軒適時地打斷了他們二人之間發人深省的對話,起身,高舉酒杯,道:“來,今兒大家聚在一起全然是四皇子的麵子,那麼不如現在賣顧某一個麵子,飲了這杯酒,除了你們的生意,談天談地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