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羊羽

【鬼魂現身】

搬入這個房子已經快一年,但老實說,我對這房子的格局還不太習慣。這房子總共分成三棟,一棟是客廳和廚房、浴室;一棟是兩間臥房;另外一棟是日式建築,我們將它隔成三間,一間爸媽住,一間客房,中間那間是書房。這樣分成三棟的房子,若是從客廳到臥房,都還要穿上拖鞋,走出庭院。就連廁所都是單獨一間在外麵,真的挺不方便。不過看在能夠養狗和院子裏那棵大大地桂花樹的麵子下,我們也隻能甘之如飴的住下。

剛搬進來時,發生了一點靈異事件。那是我、媽媽、和弟弟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我們都用眼角餘光瞄到有個白色人影從紗門外走過。可當時家裏並沒有外人,那麼那個人影是誰的呢?還有一次,我在半夜洗衣服。就在我彎腰要撿起掉落的硬幣時,有股溫熱的氣突然往我的右耳噴。“唉──”伴隨著好長的歎氣聲,就好像有人貼在我的耳朵旁歎氣。那聲音、那空氣的熱度,是那麼真實,真實的令我嚇倒停止呼吸。我很快的往後一看,後麵並沒有人。

不過,除了看到鬼影外,倒也沒造成什麼困擾,若能和平相處,為何還要破壞這樣的和諧?隻不過,破壞這奇異的和諧,並不是我們。

那天晚上,我從客廳走到廁所,拉開廁所門時,赫然發現有條肉色的東西從窗戶外一閃而過,我直覺就認為那是一條手臂!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色汗衫的男人走過廁所的窗戶外!此時,我還沒想到那是什麼東西,我探頭出去看,原本以為會有個男人撞到我的頭,卻什麼都沒有。

我被嚇得心驚肉跳,連忙逃回客廳,我想我大概知道那是什麼,那就是我們常常看到的影子,不過這次我是看到了“它”的實體。

突然間,我發現氣窗外有一隻黑色的貓。黑貓貼在氣窗上,兩隻散發出森冷目光的眸子和我四目相對。被它盯得極不自在,我出聲將它趕走。豈料,當我發出噓聲時,黑貓也跟著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它發出的聲音既尖又細,劃破清晨寂靜的天空,那聲音,還有點像嬰孩半夜的啼哭聲,淒厲的叫聲令我全身汗毛直豎。

它兩隻前爪刮著玻璃,好似要進來。我瞪大雙眼,被黑貓的叫聲嚇得失了魂。直到它衝破玻璃,滾落在地,玻璃碎裂聲吵醒家人,我才從恍惚中醒來。黑貓血肉模糊地倒在血泊中,覆著皮毛的屍身上,布滿了玻璃碎片,一塊大塊的碎片直插入它的頭頂,腦漿和著血流了出來。

之後的幾天都平安無事,可是五天後的一個晚上,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眼角餘光又瞄到了一個白影。雖然明知最好不要轉頭看,但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我的頭已轉向紗門的方向。應該什麼都沒有的紗門外,站了一個男人。男人很高,穿了件白色汗衫、黑色長褲,他的臉緊貼著紗門,窺視屋內。

我們的距離那麼近,照理說看得到他的臉,雖然天色未亮,但憑著門外的燈,應該能看清他的五官。我卻什麼都看不到!仿佛有層薄霧籠罩著他的頭,模糊中,隻有他的雙眼清晰,像刀般銳利的眼神直射向我。

一陣恐懼感瞬間衝上腦海,此刻的我,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他站在門口盯著我,也沒有什麼動作,就是用那一對死魚般的眼睛緊緊瞪著我。這樣恐怖的僵持約莫過了五分鍾,他的影像越來越模糊,隨後化成煙霧飄散。當他消失後,我大大地鬆了口氣,全身無力地倒在沙發上。濃濃睡意突然襲來,我如墜入五裏霧中,沉沉睡去。

【算命師的忠告】

當我把遇到鬼的駭人體驗告訴我的男朋友文宇的時候,他用極大地耐心安慰了我,並帶著我出去逛街排解壓力。

當我們正要往回走時,突然一個算命先生叫住了我,他竟然一下子就說出了我的出生年月,我對他的神準能力感到佩服。

他說二十三歲是我的生死期,會遭遇大難,如果能度過此難,我將永行大運,否則性命休矣。

我記起小時候,媽媽帶我去算命,每個算命師也都指出我二十五歲之前,會有一個難關要過。沒想到長大了還是同樣的答案。

這幾天遇到的怪事實在太多,令我不得不相信這位老人所言。於是,趕緊詢問破解之法。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掐指一算:“要度過大難不是不可能!小姐,你得注意,在你22歲後半年,和23歲前半年,可有遇到什麼人,是能讓你信賴的?這便是你的貴人了!你的貴人不止一個,有兩個!這兩位貴人會幫你度過劫難!”

“什麼樣的人?要怎麼幫我呢?”聽到可以解救的方法,我稍稍鬆了口氣。

“天機不可泄漏啊!”老人嚴肅地說:“小姐,我已透露太多了……”他話說一半,就從口中吐出一大攤血,趴倒在攤子上抽搐著,但他的手竟還拉著我的手,強而有力,讓我無法掙脫:

“小姐,我泄漏太多了!我隻能告訴你最後一句話,你千萬要記得‘生不見得是生,死不見得是死’!”說完就暈了過去。

周圍聚集了很多了,眾人一起將老人送上救護車。而我則愣在一旁回想著老人最後的話,“生不見得是生,死不見得是死”。

文宇送我回家後,我進了房間,躺在床上思索老人說的話。還有兩位貴人,會是誰呢?我將二十二歲後半,到二十三歲前半認識的人一一寫在紙上,不多,五個而已。但由於我天性多疑,所以到現在還有聯絡的隻剩三個。而這三個裏麵,能夠讓我信賴的也隻有文宇!沒錯,文宇一定是我的貴人,文宇和我是如此親密的情人,一定很願意救我一命。

那另外一個貴人呢?會是誰?我想到老人說的大難,會是什麼大難呢?難道……跟家裏的鬼有關?我沒犯到它,它為何要向我索命?我十分肯定老人說的大難就是那隻鬼,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是什麼足以威脅我的性命了。全家人隻有我看過那隻鬼的真麵目,還有上次詭異的黑貓,莫非黑貓的死狀是預測我的死相?我神經質的環視所有窗戶及門外,又一個白影一閃而過……

“生不見得是生,死不見得是死”這句話聽起來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裏聽過同樣的話。大量片段記憶像雪花般在我腦中穿梭旋轉,有一張熟悉,卻又模糊的臉慢慢浮上腦海。

我竟然忘了那個人!沒錯!那個人一定是我的貴人!我隻和他見過一次麵,感覺卻像認識了很久,一向不信任別人的我,竟把心中所有苦惱,吐露給初次見麵的他。那個人就是“歐提米”咖啡店的店長——阿龍。

大概是半年前吧!我們家養的六隻土狗一夜之間全部口吐白沫死掉,我遭受到極大打擊,連文宇都無法撫慰我。我整天像個行屍走肉,騎著摩托車四處亂晃,就那麼巧,讓我走進了那個很不起眼的巷弄裏的歐提米咖啡店。

在咖啡店,當店長阿龍當聽我說完家裏的狗死掉時,他口氣沉重地說:“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生不見得是生,死不見得是死’。”

我搖搖頭。

“呃……怎麼說呢?”他思考了一下,“也就是說,你的狗雖然死了,但它的靈魂卻會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守護你。”聽到他這樣講,我的眼眶又紅了。

當我要離開時,他站在門口對我說:“我相信你還會來找我的!”

當時的我聽不懂,現在的我卻懂了。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天注定啊!一切冥冥中早有安排,天注定要我死,我有辦法逃過這一劫嗎?

再次見到他,半年前邋遢的山羊胡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英俊的臉龐,沒想到他長得還不錯。見到他,我的心已經放下一大半了!好險他還在這,萬幸的是他讓人記得我。兩個貴人都找到了,接下來便是找出救我的方法。

我將我的事情完完全全告訴了他,沒有考慮他相不相信,就哀求說:“那你願意幫我嗎?”

“當然願意啊!我說過,來我店裏吃飯的都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我怎麼能不幫呢?”他豪邁地說。“我有個朋友,他是學通靈術的,你聽過通靈術吧?”

我納悶地問:“通靈術?要做什麼?”

“跟鬼溝通啊!我們要知道為什麼鬼隻針對你一人。知道了鬼的心理,才有辦法對付!或許還能跟它溝通。這樣好了,找一天晚上,我帶我朋友去你家,如何?要越快越好,這件事不能拖!”

我想了一下。今天晚上爸媽剛好要帶我們去喝喜酒,看來我隻好找借口說不去了。於是就跟他約定在了今晚。

我問可不可帶我男友一起來,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反對。

今晚的通靈術很關鍵,也許……將會是我葬命時刻!

【通靈夜】

從歐提米回家後,我接到了阿龍懂通靈術的朋友小白打來的電話,他給我開了一個清單,準備通靈需要的東西。其中最怪異也最難買的是骷髏頭。不知道通靈儀式為何需要骷髏頭,但既然清單開了出來,我隻好盡量去湊齊東西,最後是在一家整人玩具店買到一個假的骷髏頭。

晚上七點,文宇陪我回到家,阿龍和小白也準時前來。因為通靈儀式需要一定的人數,所以他們還帶來了兩個師弟,一個叫阿奇,一個叫阿輝。

一進院子,小白就指著我們最喜歡的桂花樹說,“這裏好陰,沒想到這棵樹更陰!”

通靈儀式在客房舉行。阿龍他們將蠟燭排成一個圓圈,我們六個人都進去圓圈裏。除了小白外,其他五個人圍成一個圈,盤腿坐在地上,手牽著手。小白則雙手捧著骷髏頭,骷髏頭上點了根蠟燭。

我們和蠟燭圍成的圈形成兩個同心圓,中心點便是小白。家裏的燈全部關掉,隻剩下蠟燭微弱的光影,照得我們的影子搖搖晃晃,更增添幾許詭異。

“我們現在要召喚鬼魂了,請大家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也不要說話,靜待鬼魂到來。當鬼魂來到時,會有點靈動現象,蠟燭會全部熄滅,隻剩下我手上骷髏的蠟燭,這時就可以發問。鬼魂會附身在我身上,請記得,我是被附身的,若有什麼萬一,千萬不要傷害到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阿輝和阿奇都會處理。”小白交代完,便低頭開始念著咒語。

咒語聽起來含含糊糊,倒有點像法文,氣氛異常的詭異。我的左邊坐著文宇,右邊是阿龍,兩個貴人在我身邊,卻止不住我因害怕而急速跳動的心髒。文宇的手突然變得冰冷,反而是阿龍的手溫暖且堅定的緊緊握著我的手。

正當我全身打顫,想放棄這恐怖的儀式時,一根在門前的蠟燭突然熄了。沒有一點風,很顯然的是靈動現象。接著是下一根蠟燭,一根接著一根,有順序的熄滅。最後隻剩下小白手上的那根蠟燭了。唯一的一根蠟燭,光線照在小白臉上,投射出的是一張極度恐怖的臉孔!他的眉毛以極其怪異的角度扭曲著,眼睛完全翻白,看不到黑眼珠。從他張開的嘴中發出深沉的呻吟聲。

小白全身抖了一下,手上的骷髏因而震落在地,最後一根蠟燭也熄了。隻剩下一片漆黑,和五個人的恐懼。

阿龍知道鬼已經上了小白的身,於是堅定且毫不害怕地發問:“你是這個家的原屋主吧?為何要對這個女孩有敵意呢?你是不是要取她性命?你們有何冤仇,要這樣害人呢?”

“我……不是……”這聲音不是小白原本的聲音!

“你不是要害人?那你要求什麼?有什麼困難我們幫你解決,不要找上無辜的人!”阿龍十分勇敢,無所畏懼地說出我的疑問。

“要害人……是的……害人……”

“為什麼要害人?”阿龍急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桂……花……樹……”它突然大聲說了這三個字,然後房間裏的蠟燭突然全部燃起,綻放出強烈光芒。

我的眼睛一下適應不了突如其來的光線,眯了一下眼。當我再張開眼睛時,被鬼附身的小白竟然張牙舞爪的朝我撲來!幸虧阿奇和阿龍往前將他撲倒在地壓製住。我嚇得愣在地上,看著仍然不停掙紮的小白。他口吐白沫,眼睛翻白,但手仍不停往我這裏指。

阿龍看向我,驚慌地說:“你身邊……”

我還來不及反應,文宇就先大叫了一聲。我往他們的視線看去。天啊!就在我身邊,在我的左肩上,那個原該被握在小白手中的骷髏頭,卻浮在半空中,緊貼著我……

【窗外倒影】

等小白清醒已經是九點多了。他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昨天的情況,我們告訴他文宇將骷髏頭拍落之後什麼事也沒有再發生。他聽了後,歎了一口氣告訴我說這隻鬼太厲害,他也無能為力。這時文宇提醒大家,昨天小白鬼附身時說了桂花樹,也許把桂花樹挖了會有收獲,但阿龍好像不同意,還跟文宇起了小小的爭執,多虧我從中調和,才沒有讓我的兩個貴人產生激烈的摩擦。最後大家商定明天上午來挖桂花樹。

送阿龍他們走了之後,文宇將我抱緊:“答應我,小潔,這件事過後,你不能再跟阿龍有任何聯絡!”

我知道文宇在吃醋。

晚上好不容易睡著了,卻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朦朧中,我瞄見窗戶外有人正在往內窺視。我起身一看,發現是文宇的姐姐文惠,令人驚訝的是:她是倒立地貼在窗戶上!不,正確來說,她隻有一顆頭探出來,倒掛在窗戶左上角的角落。文惠慢慢往下飄,倒立的浮在空中。她從窗戶細縫鑽進來,整個人像氣體一樣可以隨意改變形態。

她靠近我,全身是血,一臉驚恐地看著我。

“文惠,你怎麼了?”我問。

“我……我也不知道……”文惠突然抽泣,她的聲音模糊,好似從遠方傳來的聲音。“文宇……載著我……我醒來後……就在這裏了。我也不知道……”她說的斷斷續續,沒頭沒尾。

“文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正要下床,她卻整個人往後縮,好像有什麼不知名的力量在拉她。她張大嘴,雙手伸長,要我救她,我不過走近一步,她就以極快的速度抽離我身邊。

“文惠!”我大喊。猛一睜開眼,才發現是在做夢。幸好是夢。

【恐怖的眼神】

可能是這幾天太累的關係,我竟然睡到中午十二點!習慣性地拿起化妝台上的手機,天啊!竟然有三十二個未接電話!手機來電顯示全是文宇和阿龍的電話號碼,文宇的就占了二十五通,真是奇怪,文宇大可以來我家找我,怎麼隻有打電話呢?莫非是……我想到昨天的夢,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撥電話給文宇。

原來昨天晚上,文宇回家後帶著姐姐文惠去吃飯,在半路上遭遇了車禍,如今文惠就躺在醫院的監護病房裏,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我馬上騎車趕往醫院,在騎車到醫院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文宇會出車禍,也許是我害的!因為兩位貴人在我身邊,鬼無法下手傷害我,才會攻擊文宇,想一一擊潰能夠保護我的人!

卻因此害了無辜的文惠。還有那位算命師。我是否該放棄和鬼對抗呢?這是個厲鬼,我鬥得過它嗎?

趕到醫院,見到了文宇,他告訴我,“我也不知道……”文宇緩緩說著,或許是要回想車禍經過,他的表情極度痛苦:“淩晨三點的時候,我帶我姐出來吃宵夜,騎到大馬路上,我為了閃一隻貓,不小心……撞到了分隔島,我姐……就飛了出去。”

“貓?”心中不祥地感覺又浮現。

“對,一隻黑貓。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它的眼神,好陰森……好詭異。”

黑貓?!又是黑貓?!我想到之前那隻衝破玻璃死在我家客廳的黑貓,它的眼神也是非常陰森。我猜得沒錯,這一定是鬼要找文宇索命,卻找錯人了。我的手變的好冰冷,在醫院強烈的冷氣吹襲下,似乎連心都寒了。這隻鬼真的來意不善啊!不隻我,連我身邊的人它都要一並帶走嗎?

文惠整個人卷曲著,一頭長發糾結成團,臉上滿布傷痕,右臉頰還有處不淺的傷口。她全身都是管子,鼻管、胃管、點滴,連腳上都有管子。

當我靠近病床時,文惠開始抽搐,她的身體激烈的顫抖,雙手在空中亂揮,嘴裏還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她撐起頭,直挺挺地看著站在床尾的我,她應該是昏迷的,卻眼神銳利的直瞪向我。被她的眼神震懾住,我不禁愣在原地,文惠的眼睛本來就很大,現在更是睜的如牛眼一樣,雙眼布滿血絲。她看著我,久久不移開視線,我全身發冷,驚恐地和她對望。

護士來了,要將她的頭壓到枕頭上,她的力氣卻奇大無比,護士怎麼壓都壓不下去。她的眼睛睜得更大,連眨都不眨一下。

我無法理解一個昏迷的人為何會有那種眼神,我想……唯一的解釋就是躺在床上的並不是文惠,而是被那隻鬼附身的文惠,或許這也是她昏迷不醒的原因。鬼借由文惠的身體,表達它對我的憤怒和憎恨。但我始終不懂,我和那隻鬼無冤無仇,它怎能因我們住進了它的地盤這麼薄弱的理由就要奪我性命?!

最後我被帶出了病房,文惠馬上安靜了下來。

【詭異的車禍】

從醫院出來,文宇跟我講起了車禍的經過:“其實以我那時的車速,撞上分隔島還不會害文惠受那麼重的傷……可是第二天,我卻發現在靠近車子後座的車殼上,有一枚清晰的手掌印。比我的手掌還大,而且以角度來說,應該是有人從車子後麵印上的。就想到車禍當時,我撞上分隔島前,好像有車子從後麵狠狠撞了我們車子一下。當時那衝撞感我還有點記憶。可是那時路上並沒有車,我的摩托車除了前麵撞到分隔島的地方毀掉外,後麵根本一點撞擊的痕跡都沒有!除了那掌印!”

“這……”我的臉色已是一片鐵青。

“當時感受到的衝撞感,並不是車子,而是那隻鬼從後麵推了我的車子一把啊!所以我想……那隻鬼可能盯上我了!有我和阿龍兩個貴人在你身邊,它無法對你下手,所以想要先把我和阿龍擊退後,再來對付你。不過……沒想到會因為這樣害了我姐。”

我低下頭,眼淚開始不自覺的盈滿眼眶,哽咽地說:“對不起……文宇……真的很對不起。”

這時,醫生來找我們說,文惠的情況突然變得更糟了,要馬上進行風險係數很大的手術,否則隨時就會死去。文宇聽了,猶豫了半天才在手術書上簽字,文惠隨即被送進了病房。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鬼要找上我?幹脆我一死百了得了,為什麼要傷害我身邊的人?

我一個人走進洗手間,準備洗把臉,把臉上的淚痕都洗掉。正當我低下頭洗臉時,臉上的水都還沒抹幹淨,就從鏡子的倒影中看到一個黑色身影!我依然看不清它的臉,隻看到它模糊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然後身影化作一團煙,消失了。還來不及害怕,我的腦中隻停留著它那詭異的笑容。

我感覺到有點不對……它出現在醫院,它詭異的笑,我現在一個人,它卻沒有對我做什麼,反而就這樣消失……這代表什麼?我的腦中靈光一閃,連忙丟下手中的麵紙,往手術室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