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警示燈響起,醫護人員先出來,尋找方暖暖的家屬。
薄祁瑾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我就是。”
她從小就生長在北歐,隻是年幼的時候隨著爺爺在國內住了一段時間而已。
因為和薄家有生意上的往來,他們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在國內,她現在沒有半個親人。
如果不是為了他回國,她也許就不會回來了。
這個時候,能守在她身邊的,也隻有他了。
“病人現在情況非常不穩定,必須住在icu裏麵,在這裏簽個字吧。”
醫護的人言簡意賅地說著,遞過來幾頁紙。
薄祁瑾沒看上麵寫著是什麼,隻是僵硬地從襯衫抽出鋼筆,隨手一揮。
他隻是想著剛才對方說的話,icu,那可是重症病房。
什麼叫情況不穩定?他忽然對這些詞不太理解。
他的筆尖頓了頓,“你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
“人已經搶救下來了,但仍有生命危險,需要挺過這個關鍵期。”
也許是看過太多的生死,對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點溫度都沒有。
薄祁瑾收回了鋼筆,木訥的點點頭,手術室的大門開著,他看著病床推了出來。
病床上躺著的人,他不確定是不是方暖暖。隻見她臉上都纏滿了紗布,已經分辨不清。
倒是徐皓先迎上去,裏麵的醫生也跟了出來,“現在還不好說,你們家屬要有心理準備。”
薄祁瑾仍舊直僵僵地站在那兒,好像沒有聽見似的。
幾個醫護人員把病床推出來,耽誤不得,立即推往重症病房。
徐皓跟了上去,忽然才發現薄祁瑾沒有跟過來,一回頭,他仍在原地。
“祁少!”
徐皓喊了他一聲,他這才如夢初醒,追了上來。
現在還不是探視的時間,人一被推進icu,隔著一道鐵門,她隻能讓她一個人留在裏麵。
隻是剛才一路送她過來,他的心裏並不好受。
他已經看不清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了,她一動不動地躺著,好像連呼吸都沒有了。
他曾一度懷疑,這病床上躺著的人,不是他所認識的方暖暖,一切都隻是一場誤會。
薄祁瑾透過重症病房的玻璃窗,看見裏麵醫生護士忙碌的身影。
這樣的場景好熟悉,時光仿佛倒退十幾年,那個時候的他,個頭剛好到這個窗口底下,眼巴巴地扒著窗子往裏麵看,卻什麼都看不到。
當初的他,因為看不見而難過。可是如今看到了,他覺得更難過了。
原來很多事情,不能有奢望,或許不見,就能少一層傷痛,就像他和方暖暖之間一樣。
他們如果再也不見,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祁少,方小姐一定會挺過去的。”
徐皓站在他身旁,薄祁瑾回頭,目光冷了下來。
“把我們現在所知道的消息,都報給警察。”
他的聲音異常清冷,仿佛染上了一層寒意。
薄家如今這種局麵,他如果再不出手,看著自家人自相殘殺,他就對不起死去的母親。
他再也不是從前的薄祁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