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強者不由麵色悚然,居然兩擊讓元武損失仙種,去了半條命,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半步界主境強者!
元武臉色煞白,跌倒在地,卻被其他凡主一脈弟子攙扶著,顫顫巍巍地朝天一伸出手,嘴唇哆嗦著還沒來說出口。
“不要就算了。”天一沒了耐心,把那枚仙種拋給容玄。
容玄一接,頓時凡主一脈弟子紛紛怒目而視,這招禍水東引總是幹得很漂亮,一下子就把仇恨拉到容玄身上。
不過結果都一個樣,他需要生命大陸,而這裏麵有個不錯的生命大陸,容玄是不會交出去的。
“元武你說得對,是我拎不清。”謝宇策扶起元武,道,“你先前說複活的難度大,意思是還是有機會的是嗎?”
“把我的仙種還回來!”元武道,“裏頭有主上的元武大陸……”
“元武大陸?”一時間元武大陸強者聽到這話,頓時露出詫異之色。
“容玄!”謝宇策道,“給我。我們師門間的事,輪不到你們放肆。”
“你說他是不是不識好歹,我是在給他出頭,這個叫元什麼的,帶頭要殺他……”天一沒好氣地小聲說。
容玄還是把仙種拋給謝宇策,其實道理很簡單,凡主一脈弟子先不能惹,吳駭能否複活,全看凡主。謝宇策握住那枚仙種,並沒有立刻還給元武,道:“各位神醫盡快安排,帶他去製毒療傷。等你好了,我自然會把讓吳駭把這粒仙種為你續接回去。”
容玄朝天一點頭:“你回來了。”
天一道:“接下來有何打算?”
容玄道:“既然有人謝了我們不遺餘力,那便不遺餘力地結束吧。”
“行,人都做到這一步了,如果還輸就太不應該,有損我一世英名。”天一自然知道是誰,見謝宇策麵色抑鬱,眼神恐怖,也就不再多問,想說誰沒死過,不就是再活嗎,隻是那小子才活一次就能達到這等高度,若再活一次,隻怕不得了。
謝宇策脖子僵硬似的抬眸,目光死死地盯著天一,眼神很是恐怖。天一頓了下,心頭氣惱,但看在他年幼無知、狀態很差的份上,也就不跟他計較。
凡界一脈強者盡出,而永恒一方至強者卻被殺斷了層,士氣大減,凡界一方反而強勢起來。
繼若微之後,出現了好幾位可以橫掃戰場的存在,而石人一族也一掃之前的消極避戰,采取更強勢的進攻,要知道石人一族乃是時空的寵兒,但他們最強的並非是時空法則,而是肉身,石人一族煉體之法獨步天下,他們既會各種神通,又肉身至強,可以在戰場上神出鬼沒,摘取上將首級。
但在若微以另類方式掃蕩大半個戰場,將永恒仙靈殺斷了層,高調創新神術的極大戰績之後,接下來這些足以在以往不少位麵戰中引起轟動的仙靈和戰法,顯得稀疏平常。以及各式各樣的強悍神兵,也在諸天星辰的對比下黯淡了不少,會有印象,但沒那麼印象深刻。
“怎會如此……”道藏從容玄所給的視野裏,看到了永恒一方強者潰不成軍,不由陷入絕望之中,“究竟是怎麼到這一步的,我不該早早被降服,我若還在戰場上,還能複活一大批仙靈,必贏的戰局,竟然會敗在我手上……也許這是天意,天意要將這一小部分永恒之力送到我手裏。”
諸天星辰沒了掌控者,失去了控製核心,力量銳減,三位界主接連從中飛出,分別是身著黃袍的中年界主,一頭藍發的伯藍界主,以及崆峒界主,崆峒界主最為狼狽,同時對吳駭的佩服也最深。
崆峒界主歎了口氣:“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伯藍界主道:“他當真隻是放我們進去參悟星辰運行規則而已,借此機會我已經將星辰運行規律總結出來,假以時日定能煉製出我的獨門星器,這件星器的核心太過可怕。核心已殘,星器半廢,我沒興趣了。”
黃袍界主摸了摸小胡須,道:“大魄力之子,相比於此器,我倒是對他所創的新術法更感興趣,竟能一人化萬族,沒有親眼所見,委實可惜……老實說,我想知道凡主的心情。”其他兩位界主亦然,他又眺望戰場上可怕而荒誕的屍山血海,歎道,“這一戰到現在,無論結果如何,於我等而言,已經不再重要。”
“神路無終,年輕小子亦有如此魄力,我等老輩未免被看輕。位麵戰場本就不是我等的地方,留在這裏,倒不如出去找找天靈界主的位麵寶藏與記憶傳承。”
“我準備留點意識看最終結果,如此驚才絕豔之輩因為我等貿然插手而隕落,如果再害得新神術沒能傳承下來,實在得不償失。”
三位界主從諸天星辰中離開,悄無聲息地出了位麵戰場,並沒有再插手戰局,這一站上太多天之驕子各顯神通,他們這些老輩看得很受觸動,實在沒興致打壓年輕人的勁頭。
他們走後沒多久,永恒一方仙靈紛紛潰敗,接連奔逃而出。
永恒之主怎麼也沒想到最後一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將永恒之力分出一半,把底蘊贈予其餘七大主宰,好讓他們在關鍵時候,在位麵戰結束之前坐鎮永恒界,謹防凡主對自己下手,已經算是傾力而出,就為了最後的超脫,死再多本土仙靈也在所不惜。
他隱忍至今,就為了最後這一戰。他永恒界底蘊盡出,幾乎掏空了全部家底,結果卻是這樣的下場,他甚至懷疑這些老頭子隻是耍著他玩兒,就為了讓他贏九十九場,然後前功盡棄,其中好處由他們私吞,而他終將免不了被作為大本源法則換來換去的下場。
最憋屈的主宰莫過於他。
其他主宰卻各個都麵露菜色,天地良心,他們是想削弱永恒界實力,但沒想要強化凡宸,這下可如何是好!?
其他主宰紛紛搖頭,埋怨永恒之主:“不中用,我們培養你多不容易,你居然就栽在最弱的位麵手裏。你比最弱的凡界還要弱,豈不是說你才是墊底的?”
“永恒之主太廢,看來最強的大本源法則不是他。”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你們串通好的!!!!”永恒之主憤怒難當,“死老頭們,我詛咒你們接下來無盡宇宙紀都活在凡主的支配之中!”
對於這點,那些古老主宰們也都眼觀鼻鼻觀心,充耳不聞,追憶往昔崢嶸歲月,長歎一聲,道:“想當年,我們隨便一個人,都能把凡宸碾壓得毫無還手之力。當初暗界之主製霸原始宇宙的時候,何其風光,還捏過凡宸下巴呢,當年的全界第一美人,真就隻是個花瓶而已。結果現在呢,凡主站在外麵亂攪就毀了幽冥地界,咱們暗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暗主捏杯的手有點抖:“……”
永恒之主少年心性大起,好奇地問:“凡主還有當花瓶的時候,還被調戲,什麼時候的事,具體怎麼發生的,你們快給我仔細說說!”
“還有龍主,龍主縱橫九天十地的時候,也是威風八麵,征戰星域,各大種族莫敢不從,子子孫孫無窮盡也,就是管不住嘴把凡宸的秘密到處亂說,等我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被分屍了,屍身成了凡界一座小矮山,被凡人爬來爬去。”
道主比劃了下高度,相比於他們大界裏的高山峻嶺而言,確實是挺矮的。
風水輪流轉,凡主總有一天會倒,他是已經要倒了,永恒之主傷心地垂下頭去。
不過永恒界人海戰術也是不錯的銼刀,他凡宸也並非沒有付出,最看重的弟子死了,活的融合大本源法則沒了,主宰級大殺器被毀,連界主們都看不上殘品,丟在那裏連撿都不願意撿……聽起來是挺慘的。但再慘也慘不過永恒之主。
總歸是得到了永恒大本源法則,即永恒之主,等於將永恒位麵收入囊中,想必凡宸的心情想不高興都難。
位麵戰結束,結束後將有段和平時間清算戰績,以及結算最終戰利品。二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博弈者終於在位麵戰場上露了麵。
勝利的凡界一方殘存強者站在這片無垠戰場上,均受到了位麵戰場的饋贈,仙力加持,在精純仙力的滋養下,肉身迅速恢複如初。
而戰績榜也隨即出世,轟動原始宇宙不少仙靈密集的星域。
戰績榜排在首位的,正是若微,他所斬殺的仙靈強者高達數千億,讓人望而生畏。
這一戰績不隻是此戰第一,還是古往今來位麵戰開始以來的第一!這位已經不在了的人族神醫,開創了新高。
“假的吧,這怎麼可能!”
“若微這個名字,聽都沒聽說過!”
“怎麼沒聽說,孤陋寡聞了吧,名動混沌星域的若微神醫,凡主最看重的弟子。”
“以前覺得沒什麼能耐,看來深藏不露,不愧能被主宰看重,他的戰績和進步速度之快,前所未有!而且聽說還創了個什麼東西,引起了天地規則的認可,景象極其可觀……”
若非身在戰場親眼所見,難以描述掃蕩戰場將敵方仙靈殺斷了層的震撼。
此時此刻,位麵戰場,凡界一脈弟子嘲諷道:“容玄不過是個軍師,居然是戰績第二,靠殺己方殺來的吧。”
容玄收回視線,道了句:“可惜。”
天一正豎起耳朵美滋滋地聽別人說容玄壞話,聞言立刻回道:“你說可惜,可惜什麼?可惜第二?人都不在了,你還在為第一第二這種無關痛癢的排名而可惜?太沒人情味了!”
容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沒有的事,”葉天陽解釋道,“應該是前麵那位不在了,這才惋惜。”
“惋……你師父總是隨隨便便就占個高位,讓我們這些費盡心思、特別努力卻榜上無名的情何以堪!”天一憤憤不平地道。
不少凡界一方仙靈想讓他閉嘴,特別努力的是他們好不好,這個到最後才出來的人,確定是費盡了心思的?
突然,有人道:“凡主出來了。”
伴隨著一連串爽朗的笑聲,身著白衣的凡界主宰榮光滿麵地降臨到這一位麵戰場上,展露出了最燦爛的笑容,聲音也毫不掩飾愉悅之情。
“永恒之主,哈哈哈我真沒想到,從沒想過,贏的會是我,哈哈哈……”
謝宇策肉身的五感均很敏銳,主宰為結算最終戰果降臨位麵戰場,看上去就是一團光,格外神聖,謝宇策卻能看清他的真容,聽到他說話的聲音,甚至連他眼裏大放的異彩與嘴角勾起的弧度都盡收眼底。
吳駭死了,師父在笑。最看重的弟子死了,凡主卻發自內心地笑。
容玄聞音不由皺眉向前看去,隻見凡主一脈弟子堆裏的謝宇策果然已經黑了臉。
凡主春風得意,步伐穩健,目不斜視地來到虛空之上,麵對另一方,說:“永恒之主,你可服氣?”
伴隨著哼地一聲。另一邊的巨人虛影沒有說話,不少仙靈紛紛慨歎,盡管第一百戰戰敗,但永恒之主雖敗猶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