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燁醫聖僵住了, 神情木訥, 陰沉的眸子裏綻出難以置信的光。
童一弦算是在場所有人中表現得最為平靜的一個, 隻是微微睜大了眼睛, 暗暗在心裏感歎：果然被他言中了。別看吳駭表現得不著調, 就以為他不行。
童一弦是吃過虧的, 有心理準備。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固有觀念被掀翻，震驚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半晌，表情僵硬的曲法長老動動嘴唇, 艱難地開口打破沉寂，卻是問旁邊的秦烈榕：“殿下感覺如何？”
秦烈榕愣了片刻，才點頭說：“也很舒服。”事實上, 比前一次還舒服得多, 但這樣說，是照顧到孔燁醫聖的顏麵。
事實上, 曲法長老身為名醫, 聞著味兒就知道此藥劑必定有效, 和孔燁醫聖的異曲同工, 卻更為精純, 更有神效。
畢竟是‘飛騰’級的寶藥, 不說秦烈榕本人，就連他聞著味兒都覺得許久未變的瓶頸，有了些許鬆動的跡象。可見, 已經不僅僅是專治特定暗傷, 而是當之無愧的無上寶藥，用途無限。
曲法長老咳嗽了聲，老臉笑開花：“吳駭大師的藥劑，確認有效！”
嘖嘖，稱呼改得真快。
吳駭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
“所以這，這最後結果……”曲法長老很委婉地說不下去了，心說，”孔燁醫聖，對不住了。這次我站吳駭大師。“
“給我看看。”孔燁醫聖上前，拿過藥劑瓶，眉頭擰緊，臉色泛白。
“我輸了。”
孔燁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平靜地說：“但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吳駭揚起下巴：“你說。”
“從這瓶藥裏卻分辨不出低級靈藥，不知你藥方中，那些幾百年份的靈藥，是否真用上了？還是說你有別的收獲，用了難得一見的古藥，才達到了這樣驚人的效果？”孔燁不甘心地說，“你大可放心，我並沒有質問的意思，不論是何緣故，都不會影響你我比試的結果。還請你讓我輸個明白。”
秦烈榕目光灼灼，吳駭舍得為他耗費珍稀古藥？孔燁醫聖認輸，也就是說哪怕吳駭承認用了珍稀古藥，也穩贏，畢竟‘飛騰’級的寶藥，就證明了頂級醫聖級的實力。
“你分辨不出來，並不代表我沒有用。”吳駭嚴肅地說。
“每一種靈藥都有它獨特的藥力，你若真對每一種靈藥的成分都充分了解，就會知道，靈藥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有的隻是藥效不同，藥力多少的問題。”
吳駭說：“如果聞一聞，看一看，就能分辨出藥劑的成分，隻能說明藥劑還不夠完美，不同靈藥成分彼此分離沒有融合，或者提煉不精純，品級高不到哪裏去，藥效也很一般。”
孔燁仔細斟酌吳駭這話的意思，對所有靈藥一視同仁，隻覺獲益匪淺。
要把那些並不珍貴的普通靈藥配置成完美狀態的藥劑，更需要出神入化的配藥本領，以及對靈藥有著極其深厚的了解。很慚愧，自己境界還不夠。
孔燁低頭道：“孔燁甘拜下風。”
“吳駭大師，見解獨到！”曲法長老附和，剩下的人完全不明覺厲。
“不愧是能配製出‘飛騰’級寶藥的能人，說的話，就是和書裏的不一樣呢！”
換作平時，不說外行，就是醫師聽了這話，都會嗤之以鼻。
沒有哪本古書裏有‘靈藥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類似的記載。
誰都知道珍稀古藥乃是世間珍寶，本就是一味堪稱完美的藥，和那些低級靈藥哪裏能比。
但見孔燁醫聖都從中獲益，可見這是醫聖級的對話，他們不理解也很正常。
但真正讓孔燁等人歎服的，還是吳駭配置藥劑的速度，據說還不到三天。
一天一夜治好先天胎傷，三天配製出‘飛騰’級寶藥，這是怎樣的天賦和實力，當世醫聖也沒這樣變態吧！
回頭，吳駭忍不住問神藤：“靈藥真沒高低貴賤之分？你不是說木族也有排名嗎。”
吳駭按照神藤的話說的，說出來連他自己都給唬住了，可轉念一想，一般靈藥，和血神樹、神藤、玉雷樹這類，怎麼比。
神藤對那些見風使舵的人類沒有好印象，冷哼一聲：“隻要你有實力，你放個屁，他們都說有道理。”
神藤說：“這是我的天賦，我可沒義務教他們怎麼欺負我族。”
看你自己欺負得挺歡的。
吳駭安慰他消消氣。看來靈性生命都這樣，可以容忍內鬥，但不容忍外敵入侵。
自己族人，可以自己動手，但外族敢欺負，那免談。
“能問問，你師從何人麼？”孔燁不死心地問吳駭。
“自學成才，不曾拜師。”吳駭笑著回答。
“……”孔燁一下子噎住了，沒老師指點，如此年輕，就在醫術上有著驚人造詣，可能嗎？！這已經不叫天才了，說是頂級醫聖附身也不為過，但沒見過有醫聖附身成壽命堪憂的九流血脈人族。
孔燁放棄了，說不出的悵然若失：“我們走。”
“老師……”童一弦歎了口氣，最開始他還在‘自通考核’上給吳駭使絆子，認為吳駭遠不如他老師……完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