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 我弟弟, 死了。”
“也罷, 成事不足, 敗事有餘, 隻會給我找麻煩, ” 杜圓修一頭張揚的紅發, 五官陰柔,目光滲人,“不過, 《冥靈死光》是杜家獨有法門,絕不能外傳。如果被杜家族長發現,連我也得受罰。”
他早已突破乘風境, 達到化形境一重天, 壽命長,相貌自然比沒本事的弟弟年輕很多。
但在強大的杜家, 受重視程度有限, 因此, 絕不能犯錯。
原本以為如果能得到古級雷電, 他的地位一定水漲船高, 現在這麼多大宗師和皇族都來了, 他就別指望了。
如果吳駭在這裏,定能記得杜方這個名字。
正是他剛來時搶殺的第一個乘風境強者,費了一番周折。
杜圓修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是誰殺了我弟弟, 如果他還活著, 那麼《冥靈死光》極有可能在他手裏。如果他死了,那就不好辦了……”
“大宗師大人,我等已經派人守在附近五座大城,各個類似易寶堂等能夠換購寶物的地方,甚至黑市,都有我們的人,一有《冥靈死光》的消息,會立即通知大人。”
“嗯……嗯?”杜圓修皺眉,“‘引血蟲’有動靜。殺杜方的人還活著。”
杜圓修的視線落在剛走出雷海大門的人身上。
鱗角龜天賦神通之一,心靈感應再度開啟,回顧到杜方死前的一幕,胸口殺氣陡漲。
杜圓修目光大亮,就是他!
但一轉眼,那個穿著古怪的青年又被叫回去了。
**
吳駭剛走出去,又被叫住,內心警惕萬分。
“有事?”吳駭故作隨意地轉過身,麵帶笑容,對喊住他的那位老者道,“我身上什麼都沒有,就算重搜也是一樣。”
那白胡子老者目光銳利,察覺他有異樣,但回過身又沒了:“你身上的確什麼都沒有,連法力波動都沒有,而且血脈低級。從什麼時候開始,蕭王朝管轄範圍內的雷海,但凡阿貓阿狗都能隨便進了。”
原來不是發現他的元種空間,吳駭明白了。
早就知道龍源界強者以血脈為尊,人血在最低級的九流血脈裏排中等,很不受待見。還真不假。
“又一個倒黴的。”
“隻怪他運氣不好。”
“九流血脈的散修,遲早都得死。能讓雷海守衛長大開尊口,也算是他的造化。”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這個身穿臃腫灰袍的瘦高青年除了外貌年輕,沒有值得特地留意的地方,最高長官親口攔下他,理由是什麼,多半跟之前被殺的賤種一樣。
其實這些勢力低微的法修哪來的本事帶走古級雷電,這樣大費周章一個一個排查,主要是立威。
雷海在險地中排在中下,不高,但也絕對不低級。
進雷海的標準有兩個,一是血脈,二是境界。
由於血脈比較隱私,一般都會以法力境界為標準。
最低也就是煉骨境,一個凡蛻境都不到的九流血脈小子,是怎麼進的雷海?
顯然是門衛收了錢放進來的唄。
雷海由蕭王朝掌管,不會有其他進出口。放在平時,雷海入口管得很鬆,哪怕不合標準,塞點錢就能進,畢竟誰能攔得住你進去送死呢。
但古級雷電誕生,雷海的珍貴程度就不一樣了。
雷海守衛長揪住類似這樣的小子做文章,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殺雞儆猴,給外麵排隊要進去的強者看的。預示著以後進雷海的標準要改了。
是看他好欺負呢。
吳駭注意到守衛手裏錚亮的長刀上,還有鮮血未幹,地上還有碎肉殘血,而更外圍那些準備進雷海的強者都是一副見怪不怪,準備看熱鬧的神情,心裏就有了底。
作為一張生麵孔,又是九流血脈,沒有法力波動,外頭這麼多家族仆從,沒有一個認領他。
不拿他開刀,拿誰開刀。
走出這道門,外麵發生的事,裏麵排隊的人就不清楚了。吳駭哪想到出來還有這一劫。
他身上多餘的東西沒帶,如果打起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突然拿出一件件法器,那他擁有空間的事就暴露了,這些人更有理由殺他。
難道隻能捏碎陣石逃命了?
吳駭目光晦暗,走也不能窩囊走。
“你說我實力低微,血脈低級?我說你老眼昏花,狗眼看人低,”吳駭盯著那白胡子老者,冷冷地說,“沒什麼見識,難怪隻能在這種地方守個門。”
白胡子老者臉色黑了一截:“放肆!血脈低賤的宵小鼠輩,也敢叫囂!”
“你罵我是阿貓阿狗,就不準我說實話叫你狗了,”吳駭直視那位擁有靈犬血脈的白胡子大宗師,以無比冷酷的語氣,重複謝宇策教他的話,“你說我沒法力,血脈低級,請問你哪來的自信?看不出我實力高低,不知道自己瞎!”
周圍守衛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原以為這個年輕人不求饒不彎腰是沒眼力見,沒想到就是個腦子脫線的。
這家夥是誰啊,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雷海守衛長,化形境九星大宗師,排隊進去的強者,包括飛進去的大宗師,哪個不得對他老人家點頭見禮。
難道真是撞上鐵板了?
這家夥確實有底氣有實力?
白胡子老者目光如電,篤定自己沒看錯:“滴血測法力,低於靈血境,或者是九流血脈,一律處死。”
吳駭嘶了一聲。
不等他同意,很快,有人把吳駭引到測法石麵前。
球形石晶,上方有個凹陷,專門測量法力境界的石頭,比較普遍。
前三重境界沒有法力,隻能滴血,而且隻能是最新鮮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