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椽見過宮主。”宗椽這才走到殿中央,抬頭上望。
頓時眼前一花,突兀地一道白光抽向他的後背,宗椽猝不及防,直接被抽飛出去,撲倒在殿中央。
這白光有倒刺,仿佛直襲靈魂,那種難以忍受的劇痛幾乎要讓他當場暈過去。
“宗主……”與他同來的楚胴想上去攙扶。
宗椽抬手製住,竟是抬起頭和他對視,可視線落在他的右手上,就再也移不開了。
武神宮宮主眼神示意,北山執法長老手持光鞭,朝著宗椽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狠打。
整整一百八十鞭,皮開肉綻,血肉橫飛。
宗椽反抗了兩次就罷手了,最後痛苦得整張臉都在抖動:“不就是死嗎,我這條命本就是你救的,還給你又何妨。”
武神宮宮主道:“聽說你想拜我為師?”
宗椽說:“我已通過活過考驗,還煉化了界碑,我以為我已經是你徒弟了,輩分應該在吳駭之上……”
“你跟吳駭比?”武神宮宮主輕蔑一笑。
一個耗費幾百幾千年通過考驗,一個隻花了十年。一個氣量狹小,容不下幾個師弟,而另一個……
“我一言九鼎,”武神宮宮主冷冷道,“入我門下,你排第十一,必須得到你師兄師姐的同意。”
“在你拜入我門下,成第十一之前,我弟子若是對你下手,不在武神宮管轄範圍內。”畢竟入門之前,都隻是外人。
宗椽瞪著眼睛掃向一旁正虎視眈眈的薛劍涼、遊少璉等人,胸口起伏不穩,入了門還得叫這些貨色師兄?奇恥大辱。
他跟這些徒弟都有仇,對方怎麼可能同意!
“如果我不接受呢!”宗椽說。
“那就隻能死了。”武神宮宮主無比冷漠。
“我……”宗椽對他崇敬至極,莫名覺得他冷漠的樣子都分外迷人,就算不死,接下來也不會好過,宗椽一臉灰敗,道,“我接受。”
薛劍涼等人嘴角抽了抽,心底稍稍鬆了口氣,還好這貨有點骨氣,否則就沒意思了。
宗師弟……呸!
遊少璉更是在想,師尊下令抽的幾鞭子還不足以泄憤,不連同大師兄和死去師弟的份狠狠報複回來,他不姓遊!
宗椽逃過一劫,但他的兩位屬下就沒好運氣了。
付千樺連話都沒說就被執法長老拿下,沒熬過三鞭就死透了。人魔大戰在即,最忌諱內亂,這人卻在北山興風作浪,亂傳謠言,該死。
輪到楚胴了。
宗椽這才慌了,楚胴這點實力能扛幾下,他想替他受過,但以他這身傷勢,再來十鞭,估計就得飲恨了。
“宮主,他所做的事都是我指使!”
“我死有餘辜,”楚胴麵如死灰,他從剛進門就失魂落魄,沒有任何解釋,隻跪在地上問了句,“少宮主他……還活著嗎?”
重在以儆效尤,武神宮宮主最終把楚胴等小人物交給執法長老處置,沒了他的所謂‘關係’,這人就算不死,也至少脫好幾層皮。
界碑的用處之大,絕非珞華演示的那麼一點點,武神宮宮主回歸,溝通界碑,就能知曉這段時間以來北山內發生的大事,更能窺探大半個大陸。
“初代蝮魔的確能化成人形……”如果人形初代和人魔之主聯手,那就可怕了。
情況確實像吳駭所言的那樣,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卻沒到絕境,還有希望。
隻是留了一線生機的人,不在了。
空蕩蕩的大殿裏,武神宮宮主倚靠在寶座上,想著他那最滿意,卻一麵都沒見到的徒弟,神色複雜,手指無意識地摸索著那枚原石。
原石裏頭記載了某種密法,正是這種密法,讓他開始期待初代蝮魔現身了。
提前回歸,或許不是壞事。他踏出最後一步的契機,或許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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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武大陸某大城,一處小客棧。客棧外就是熱鬧的街道,人來人往。
年輕的店掌櫃在拿肉骨頭喂狗,客棧外還有個癡傻小孩在乞討。
“真難過。小胖也被人殺了。”店掌櫃撫摸門外的趴著伸舌頭的大黃狗,眼裏流露出悲傷的情緒。
這人身穿灰藍色粗布麻衣,看上去歲數不大,一雙桃花眼下還有一顆淚痣,十足妖孽的一張臉,乍一看卻很容易忘記相貌。
“都說叫它不要長太大。”大黃狗汪了一聲,“太大了不好行動。”
邋遢的小乞丐抹了把臉:“父皇不要難過,雖然小胖是我們之中最弱的一個,但畢竟是我們的兄弟,我們一定會給他報仇!”
“就憑你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年輕店掌櫃拍拍手,起身往外走,“該離開了,孩兒們。”
人類聰慧,但聰明反被聰明誤。
隻要它不出現,人類就會相互猜疑,內鬥,折損戰力。
但情況出現了變化。
天地萬物相生相克,誕生出有可能統領魔獸的初代蝮魔之王,遲早會有其他克製之法,但沒想到這麼快。
會用奴役魂印強製性讓它的孩兒認主的那位名為吳駭的武神宮少宮主,多半死了。但保不準交給了他的師門。
如果武神宮宮主會了,那它現身去和人魔之主聯手對敵,等於自投羅網。
“父皇,去哪兒?”大黃狗無聲呼喚其他地方的兄弟。
“去北域,建立王國。”年輕男子說道。
北域,與幽冥界相對,也正是北山武神宮那塊殘破的界碑觸及不到的地方。
這是元武大陸曆史上頗富傳奇色彩的轉折點,嶄新的穩定的□□即將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