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樓宗主能抓不能殺, 殺了反倒中了人魔一族的詭計。
看那奮起反抗的萬年樓弟子, 就知道宗椽威望之高, 超出吳駭等人的意料。
一個和人魔勾結的‘人魔奪舍人族後代’, 殘害武神宮宮主徒弟數十人, 居然能瞞得滴水不漏, 深得萬年樓上下的信任。
吳駭鬱悶道:“要不是我元力耗盡, 真想親手去抓他和那個姓楚的家夥。你說他究竟圖什麼!”說著,他又重新靠了回去,頭枕著謝宇策寬闊的肩膀, 墨發冰涼,他側過臉,想象中, 仿佛還能聞到對方衣服上的特有清香……
反正是謝宇策主動挑起來的, 太難得,便宜不占白不占。
“這得問他自己。”謝宇策得表現出對吳駭的友好, 否則擔心他會被天馬給甩下去。
畢竟既沒奴役, 也沒認主, 無法直接思維溝通, 隻能表層情緒上的交流。他要是不配合, 被天馬覺察到, 當眾失控就不好了。
謝宇策欣賞宗椽拉攏各大勢力的領導風範,但對他棋差一招倍感失望,各懷心思的雙方共事, 與虎謀皮, 處處提防,最終還是陰毒不過人魔一族。
倒了也是該。
“他要是逃了,下回再見到,殺他沒商量,”吳駭跟宗椽還有帳沒算,宗椽的目的是殺宮主徒弟,隻要對方活著,吳駭首當其衝,“若是沒逃,我敬他是條漢子。”
最開始得知幕後黑手是萬年樓時,吳駭以為宗椽是人魔一族同夥,便宜師父的眼光真不咋滴,當年救了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但從趙卓凡那兒得知,人魔與萬年樓隻是暫時合作,當時吳駭並不相信,現在他有點信了。
如果說宗椽是人魔一方,以他萬年樓的底蘊,他身為宗主,完全能借用手段逃出生天,再利用萬年樓殘餘勢力,加劇人族內亂,繼續為人魔複興大業添磚加瓦。
可是宗椽卻一反常態地正襟危坐,哪怕詭計暴露,成了眾矢之的,依然巋然不動。
“宗主,快走!”楚胴護住宗椽,“走啊。”
“宗主,天蒼府蓄謀已久,居心叵測,是為了扳倒萬年樓。北山十二宮是非不分,聽信人魔一族的鬼話。我們離開這裏,從長計議,以宗主的本事,定能還萬年樓一個清白!”萬年樓隨來的長老弟子奮起反抗,“想抓我們宗主,先過了我們這關!”
此地的萬年樓弟子隻是少數,反抗隻會被被絕對的壓倒性力量鎮壓,殺無赦。
“都住手!”宗椽開口,無形波動隨著他的一聲大吼掃向四方,靈魂戰栗的威壓降臨,“放了萬年樓弟子,我跟你們走。”
一直和顏悅色的萬年樓宗主頭一次當眾展現出的實力,讓人心寒。
皇級武者,而且絕不止六級!他施展的威壓能讓七級巔峰武者晃神,必定有特殊手段。
“我自縛去武神宮,任諸位處置。但我萬年樓情報無誤,武神宮少宮主確實和人魔一方的人關係匪淺,如有冒犯,我代表萬年樓,向武神宮少宮主賠罪。”宗椽起身,朝著天蒼府來人,吳駭所在的方向,躬身行禮,他有愧的不是吳駭,是愧在他太輕敵,太小看吳駭了。
以他的準確情報,天蒼府這任府主應該是鷹鬼才對,現在這個天馬背上從未見過的男人又是誰!
究竟是怎麼在短短兩三天內得到天蒼府上下的認可,成了府主。
吳駭到底是什麼身份,這個陌生府主又是從哪冒出來的,宗椽已經坐不住了,他在這方麵特別一根筋,不查個水落石出,他絕不罷休!
“……以此導致的惡果,讓人魔一族有機可趁,非我本意,但錯了就是錯了。”宗椽看似態度誠懇。
以退為進。吳駭並沒有因為這聲道歉得到半點安慰,武神宮其他弟子亦然。
宗椽自願被俘,很識大體,給其他人族勢力減少了麻煩,讓藥神穀,摘星宮等北山其他宮心生好感,唯獨隻是激起了武神宮眾人的不滿。
“都是我幹的,是我自作主張,引你們過來,和宗主沒有半點關係!”
見到最為敬重的宗主當眾認錯,楚胴眼裏湧出水霧:“一人做事一人當,楚胴願意承擔一切後果,隻求各位能對宗主網開一麵。”
楚胴乞求的目光遠遠投向吳駭,眼波如水,美得讓人心顫。
宗椽繼續:“萬年樓的所有弟子聽著,日後堅決不傳沒有準確證據的謠言。在我走後,萬年樓一切照舊,繼續為人族效力,抵禦人魔一族。”
吳駭還沉浸在方才宗椽展現出的實力中,對他‘深明大義’的作秀很不屑一顧:“這個宗椽……”深藏不露。萬年樓知曉各大強者的情報,但萬年樓宗主,卻無人知曉來曆,也不知道真實實力,說起來怎麼沒人懷疑他。
這個盲點,就是坐擁情報組織的好處。
“他看我做什麼。”吳駭留意到楚胴的視線,感到很不解。從未見過天生媚骨的男人,第一眼欣賞,被捅一刀之後,怎麼看都醜。吳駭神魂穩得很,其實一次都沒被真正魅惑過。
在楚胴愈加撩人的可憐眼波中,吳駭無情地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