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並不老，在大學期間，宿舍的室友都比他小，而且老張為人成熟老道，大家都習慣性的叫他一聲老張。這一叫，就是四年。
畢業後，同學們各奔東西，因為是醫學院，大部分人都選擇進入醫院工作，也有小部分準備考研。唯獨老張，應聘進入某製藥公司，當起了銷售員。
工資低，工作苦，很多人都不理解老張的行為。名牌醫學院畢業生，最次也能進市立醫院擔任醫生。偏偏幹起了跟本專業不是很沾邊的醫藥品銷售。
老張的工作內容卻很豐富，全國各地跑業務，推銷藥品給各大醫院還有藥房。因此，常年居無定所。
09年8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公司的銷售部經理麗姐打電話給老張，讓他去一趟南方某個小鎮跑業務。
事態蠻急的，聽說公司的競爭對手也看上了那個小鎮。
醫藥品不同於食品，食品需求量或許很大。可是醫藥品一旦推銷出去，最低一年內都不會需求。畢竟，藥這個東西不是天天都有人買。
一旦被對手公司搶了先，這個季度的績效工資的又要泡湯，老張無奈，自己掏腰包買了一張明天的全價機票。
第二天下午，老張帶著簡單的行李過了安檢，隨著機場廣播提示登機的聲音響起，老張坐上了飛機。
不知為何，一座上飛機，老張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感，就好像胃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樣。原本胃就不好的老張，加上在飛機上喝了一點咖啡，此刻胃愈加難受。
空乘小姐看到老張麵色蒼白，連忙過去問道：“先生，您還好吧？”
“我沒事，就是有些胃痛。”
“我給您倒杯水吧？”
“好。”
片刻後，空姐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水過來，遞給了老張。老張原本以為，這杯熱水下肚能夠緩解一下胃痛。可是，喝了以後，反而覺得更加惡心。老張一直強忍著，害怕在飛機上嘔吐會遭人嫌棄。
晃晃悠悠，一路遇上不少氣流，顛簸的行程讓老張幾度想要嘔吐，終究還是忍住了。
終於到達該省省會機場了，下飛機後，老張還需要坐大巴坐到那個小鎮，約莫3個小時的車程。
晚上9點，老張終於到了小鎮。由於天色已晚，老張決定先找個旅店對付一宿，明天再去聯係客戶。
這小鎮人少，有些冷清，街道上的房子都很複古，有種上世紀解放前上海那些胡同、弄堂的感覺。
走了許久，終於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原來是一家小飯店，挺多人在這家小店裏吃飯，老張一天沒吃飯，正想找點吃的順便問問服務員附近有沒有幹淨一點的旅店。
老張背著背包，拎著行李箱走了進去。小店裏的風景一覽無餘。沒有雅間，隻有七八張桌子，幾乎都坐滿了食客。唯獨靠近收銀台的那一張桌子是空的。
服務員見老張進來，還拎著皮箱子，連忙跑過去接過箱子，笑不嗬嗬的問道：“老板，就一位？”
“嗯，一位。”
“您請。”
服務員把老張領到那張空桌子旁邊，拿出了菜單。
“老板，您來我們這可是來對了，別看我們店麵小，那可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啊！外來的客人們都喜歡來吃我們這廚師做的菜！您看看……”
老張一句話也接不上，服務員就好像某節目主持人一樣，語速驚人，滔滔不絕，一直說了好幾分鍾，終於開始問：“老板，您吃些什麼？”
老張這人好麵子，見服務員這麼熱情也不好點一些隨意的菜。
“嗯，一隻燜鴨，回鍋肉、蒜蓉青菜，再來點米飯，哦，給我來一壺茶。”
良久，冒著熱氣的菜端了上來，老張卻沒有一點胃口，靜靜的看著一桌子菜發呆。
老張工資也不高，底薪連每個月的煙錢都顧不上，全憑績效工資養活自己。
無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回鍋肉放進嘴裏，嚼了嚼，味道還不錯，這一吃勾起了老張的食欲。
這時的老張，才像餓了一天的人。
很快，一桌子菜被老張吃的精光。老張正準備喊服務員結賬時，發現就在剛才還人滿為患的飯店此刻就剩下他一個人。
老張咽了一樓唾沫，覺得一絲絲涼意油然而生。
“服務員！服務員！”
老張大吼，可是，無應答……
“服務員？……”
許久，那個口才頗好的服務員應了一聲。
“你幹嘛去了？”
“我去幫後廚打擾廚房了，準備打烊了。”
“打烊？這才幾點？萬一還有生意怎麼辦？”
老張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那塊表帶已經發黃的手表，時針明確的指在10點的位置，才10點半？就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