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碎碎平安(1 / 3)

作者:紅袖舞

【歲歲平安】

夜色將所有的景色都用一件黑色的麵紗籠罩住,讓兩邊的房屋、路邊的樹木、遠處的河都顯得朦朦朧朧。一陣夜風突然卷過來,順著齊家國的腳邊打了個轉,讓他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喂,齊家國,這兒。”在安靜的夜裏乍響起這一聲招呼,嚇得齊家國看清喊他的人正是約他的李春桂後,馬上便上去踢了對方一腳。

“有毛病啊,一聲不吱地站在路邊,像冒出來似的,嚇得我魂都快出來了。”他說完,打量著附近,才發現,李春桂站的巷子後麵,有燈光照出來,一眼望過去,正好看見“來利酒館”四個字的牌匾歪歪斜斜地掛在巷子裏麵的一處兩層小樓前。

“兄弟,你就是我親兄弟,王鵬那家夥就不是人,明明說要請我吃飯,那廝居然沒帶錢包,你也知道我身上的錢現在都交給你嫂子打理了……”正說著,兩人已經走進了酒館裏。齊家國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早猜到這兩個人說請他吃夜宵,實際上是付賬時發現錢不夠了。

“嘿嘿……你想吃點什麼,點個吧,這的菜味道正,又便宜。”坐在裏麵位子上的王鵬看見齊家國,笑逐顏開地招呼著站了起來,這時,一個服務員正好端著一盤菜從後麵的廚房裏出來,這下,齊家國提醒的話還沒說出口,服務員手裏的盤子已經讓王鵬撞歪了,那盤菜滑了出來,掉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盤子碎了,菜也毀了。而女服務員被擠在了供桌旁,將供奉的一張舊盤子也給碰碎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酒館裏的服務員一見有部分菜湯灑在了王鵬的身上,忙不迭地一個勁地道歉,王鵬見那服務員是個皮膚白皙,長相清秀的女生,沉下去的臉馬上變成了一臉關切,“我沒事,你沒讓菜給燙著吧。”

“靠。”李春桂和齊家國一起啐了聲。

“碎碎平安,歲歲平安,這不是好意頭嘛。”王鵬對他倆邊說著,眼神卻直瞄著那個服務員。

“平安個屁,這麼晚了,我看你們怎麼回校。”齊家國不留情麵地說道。

“放心吧,哥會飛簷走壁的絕招。”王鵬死皮賴臉地在服務員麵前吹著,等三人來到學校圍牆處,王鵬就像隻上樹的狗兒一樣,用雙手緊趴在牆頭,緊張地對下麵用肩頂著他上來的李春桂說道,“再往上,再往上,還差一點兒。”

“怎麼往上啊,給你再加一截啊?”李春桂咬著牙,王鵬那家夥的重量此時全壓在他身上,讓他也沒了好脾氣。

“我早就說過了吧,學校的圍牆那麼高,怎麼翻得過去。”齊家國伸出兩隻手扶著王鵬的腰,直擔心他突然倒下來會壓倒自己,“哎,你注意點,胳膊用力抓緊,別掉下來。”

話剛說完,好不容易上了圍牆的王鵬突然鬆了手,一聲沒吭便從上麵掉了下來,將底下的兩個人一起壓在了潮濕的地上。

“哢嚓”,他們的身下,又有什麼東西碎了,那沉悶的聲響在此時聽來,不僅清晰,而且很像是一個男人從胸口發出的一聲呻呤。

“你搞什麼飛機?”李春桂的聲音居然不自覺地放低了,他問掉下來後就一言不發的王鵬。

“有點兒不對勁。”齊家國借著夜色,看著王鵬。此時,他就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麵無表情地望著其他兩個人,突然,扯開嘴角,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讓李春桂和齊家國都瘮的慌,在夜色的渲染下,三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最最平安。”王鵬此時嘴裏就像含了什麼,說的話口齒不清,但是,這句話陡然從他嘴裏說出來,還是讓另外兩人的頭皮都一陣陣發麻,正一寸一寸緊繃著像要炸開來。

招惹上了什麼……

李春桂和齊家國麵麵相覷。

“你說什麼?”李春桂又問了王鵬一句。

他沒回答,隻是像個木頭人似的坐在他們麵前,視線卻望向他們半蹲的腳下。

“他說碎碎平安。”齊家國說。

“他是不是中邪了?”李春桂伸手在王鵬麵前揮了揮,對方眼睛眨都沒眨一下,“我老家教過一個治中邪的法子,要不我們試試吧。”

“你真信他是中邪了呀?”齊家國打量著王鵬,雖然害怕,但是,他還是提了個比較有建設性的意見,“咱們還是打電話叫120吧。”

“等120過來,黃花菜都涼了。”李春桂說完,挽起袖子,“他這症狀就是中邪了,給他掄兩耳刮,就能醒過來。我們老家就這麼治像他這樣突然像轉了性的鬼上身的事情。”

“最最平安。”正在他準備打下去時,手卻停在了半空。王鵬又含糊不清地嘟囔著這一句,然後,他抬起了手,慢動作一樣,指向了兩人的腳下。

齊家國和李春桂低下頭,兩個人看著腳下碎掉的一個黑色的罐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再往旁邊一看,在夜色裏,有一塊倒掉的長方形石碑也正被他們踩在了腳下。

罐子裏,有些白色的灰染著黑色的泥土沾在他們的腳上,沒有風,但是,兩人都打了個冷戰。那些灰不知怎麼就竄進了他們的嘴裏,鼻子裏。全是帶著腥氣的味道。

骨灰盅!兩個人同時想到了那個被他們壓碎的罐子的用途。

“最最平安,最最平安,最最平安……”王鵬此時像複讀機一樣,不停地重複著這四個字,一遍又一遍。齊家國想站起來趕緊離開這個四下無人的曠野,但是,腳卻蹲麻了,使不了勁,更站不起來。

李春桂看上去也沒好到哪裏去。他突然吼了起來,“他媽的,你這個天殺的,活著浪費糧食,死了浪費空氣的狗娘養的……”邊罵,邊吐著口水,然後,迅雷之勢般,將一巴掌揮到了喋喋不休的王鵬的臉上。

“哎喲,痛死我了!”也許是李春桂的方法有效。清脆的巴掌聲後,王鵬終於恢複了正常,他捂著臉,疼得哇哇叫。

“你還真下得了手啊,來真的啊。”齊家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王鵬,這家夥此時痛得齜牙咧嘴,終不見剛剛那麵無表情,毫無生機的樣子了,才讓他微微放下心來。

“方法不怕老,隻管有沒有效。髒東西怕髒東西,這是老理。”李春桂見王鵬恢複正常了,但還是底氣不足地說著。隨後,他拉著王鵬捂著臉的手,問道,“你怎麼樣,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不?”

“廢話,當然記得。”王鵬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看來李春桂下手真的不輕,“你還是不是兄弟,見他打我也不攔著。”他對齊家國說道。

“攔什麼呀,你不知道,剛剛的情形有多恐怖,你就像是鬼上身了,眼睛直愣愣地瞪著我們,也不知在看什麼。”李春桂馬上接過話,將剛剛的情形添油加醋地說了起來。

“得了吧你。”王鵬給了他一記很不屑的眼神,“我不就是裝作鬼上身,一直說著碎碎平安嗎,瞧你們給嚇得。”

此話一出,李春桂與齊家國相視三秒後,一起伸出手一左一右,讓王鵬結結實實又挨了兩刮。

“媽的,這個時候能玩這個嗎?”

“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見兩人真惱了,王鵬才捧著臉,帶著點委屈,娘們似的說道,“我不是見你們壓碎了人家的骨灰罐,想替別人給你們點教訓嘛。”

“教訓個屁,剛剛你從牆上突然倒下來,差點兒壓死我們,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會壓碎別人的骨灰盅嗎?說起來,罪魁禍首就是你,要怪也隻能怪你。”這事不提還好,一提李春桂更惱火。

“什麼剛從牆上倒下來?”這時,王鵬卻冒出這句話,他疑惑不解地問道,“我們不是剛從那酒館出來,到了這兒嗎?”

【碎骨】

李春桂一聽,掄起手,作勢又要打。王鵬又帶著疑問的眼神,望向了齊家國。

“得了,這招用一次就好了,再用就沒創意了。”齊家國見他不像是裝的,但還是幹笑著說道。

“不是,我真記得我們剛從酒館出來到了這兒,然後我眼前好像有什麼東西了,接著一道白影閃過,我還覺得奇怪呢,然後一抬眼,就看見你們不知為什麼倒在地上,屁股下麵坐著被你們壓碎的骨灰盅,我便臨時起意,想嚇嚇你們的。”王鵬解釋著,隨後,他看了看麵前高高的圍牆,“算了,我們還是先進去吧,不知為什麼,我越來越覺得瘮的慌,心像是沒底似的,一直在胸口亂竄,像有事要發生。”

他後麵的話讓李春桂與齊家國深有同感,周圍不知多了什麼東西,連空氣都厚重起來,每次呼吸都讓他們的心跳加快,帶來莫名的寒意。

“那這裏怎麼辦?”齊家國指指腳下碎掉了的骨灰盅和散了一地的骨灰。

“對不起,我們不懂事,擾到你了,明天我們一定過來好好為你做場法事,為你賠罪。”李春桂畢恭畢敬地帶著他們雙手合十,給腳下的小土包作了幾個揖,然後,將骨灰盅放好,再將散落一地的骨灰能找到的全部找回來,用碎掉的瓷片蓋好,再挖了個小坑埋了進去。

“先這樣吧,明天再來好好給別人賠罪。”做完這一切,李春桂若有所思地說。

“那現在你快點兒蹲下來,讓我爬上去。”王鵬摩拳擦掌,準備上圍牆。

“齊家國,你上去。”李春桂沒理會王鵬的一廂情願,蹲下來,要齊家國踩了上去。

隻有王鵬摸不了頭腦,有些奇怪地望了他們一眼,然後說道,“我不是覺得我個子小,上去方便點嘛,又沒別的意思,怎麼你們就像跟我有仇似的。”

齊家國沒吱聲,李春桂似乎也懶得和他解釋。王鵬剛剛明明就上過圍牆一次,他們也不明白他怎麼就忘了,還是,剛剛發生的一切本來就是夢,兩人的心裏其實都沒底,但是,看著天氣漸亮,誰也沒心情再在圍牆外耗下去了。

回到宿舍,三人都沒洗漱,便直接躺到了床上。這大半宿的折騰,讓齊家國覺得全身的骨頭都疼,可他卻不像王鵬和李春桂,不一會兒便發出沉重的鼾聲,而是頭腦越來越清醒似的,怎麼也睡不著。最後他強迫自己合上雙眼,努力放鬆自己,想象自己正睡在一塊巨大的舒適的海綿上,然後,他一點一點陷入了海綿裏。

“還差一塊,還差一塊……”迷迷糊糊間,齊家國聽到一個男生的低語,他半睜開眼,就看見一個人影正貓著腰,在宿舍的地上找著什麼。

“你找什麼呢?”齊家國聽見自己在問他,但他知道自己沒動嘴,卻不知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

“找這個。”男生驚喜地說了一句,然後轉過身。齊家國看著男生伸到自己眼前的一根長長的,白森森的腕骨,心猛地一沉,床不再是海綿,而是寒冷的湖水,慢慢地淹沒了他。那個男生,他的臉根本不能稱之為臉,隻不過是一張頂了雜亂的黑色的頭發的,腐爛得隻剩下沒幾塊肉的骷髏。他身上的衣服也腐爛了,露出被蛆與叫不出名字的蟲子早已啃穿的肋骨。而一排排沾滿了泥土的肋骨裏,塞著的全是讓黑色的泥裹起來的腐爛了一半的內髒。

“都怪你們,你看,髒死了。”麵前的骷髏語氣陡然變得陰森而冰冷,“你們還不幫我把剩下的骨頭找回來?”

齊家國看著靠近的骷髏頭,和那股死亡的氣息,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靠,你表演詐屍啊!”正湊在床前的人被他突然一撞,又痛苦地捂著鼻子委屈地說道。

“王鵬?”齊家國看著窗外天空大亮,看清床前的人,沒好氣地問他,“剛你在我床前說什麼了,是不是又說了什麼找東西的鬼話?”他以為剛在夢裏的事情是王鵬搞的鬼。

“哎,我是說要拉你起來找東西呀,這算什麼鬼話,我們雖然要去為鬼辦事,但我說的是人話好不好?”王鵬也有些不爽了。

【替鬼收屍】

一路上,王鵬似乎真覺得受了委屈,沒開腔說話,齊家國因為那個夢,心情也沒好到哪裏去,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昨晚翻牆的地方,兩人才同時止住腳步。

李春桂打來電話,說他在那個專替人辦這事的師傅那裏,但那個人不在,還好他要到了電話,先聯係上了。那個師傅將他們打碎了骨灰盅後的補救方法說了一遍,似乎並不複雜,李春桂便自行去準備材料,晚點兒過來。

說完,齊家國以為他掛了,但是,通話記錄卻顯示一直沒掛,他心裏閃過一絲異樣,便對著話筒問道,“桂子,怎麼了?”

李春桂果然沒掛電話,他在手機那邊似乎猶豫了一陣,然後,才悠悠說了一聲,“那師傅一聽我的聲音,就說最近我有大災,可能,是性命攸關的,要我注意點。齊家國,如果我真有什麼事……”

“別和我說這些。”齊家國一聽,嗓子一緊,“我就不信,我們三個大老爺們,還鬥不過一個死了的鬼。”話雖這樣說,但是,他的大腦在聽到李春桂那些話時,卻像是突然有了預感似的,李春桂的那些話會成真!

齊家國又寬慰了李春桂一陣,等他掛了電話,才發現,王鵬居然不見了。這裏都是曠野,一眼望過去,都沒發現王鵬的身影。而他打電話時,也不時有瞄到王鵬的身影,可就這麼幾秒的時間裏,王鵬卻消失了!

正當他準備喊一下王鵬的名字時,一抬頭,才發現,王鵬居然不知不覺間,一個人上了兩米多高的圍牆。邪門!昨晚他記得李春桂費力在下麵頂著,王鵬才能勉強爬上去,可現在他卻真像他昨晚說的,有了飛簷走壁的絕招似的,他不知怎麼就輕鬆上了高高的圍牆。

“喂,王鵬,你搞什麼?”齊家國小聲喊了聲,現在是白天,學校裏人來人往的,如果看見王鵬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圍牆上,肯定會被發現的。

“什麼?”他一喊,王鵬居然聽見了,隻是,齊家國馬上便發現了不對勁,因為,站在圍牆上的王鵬臉上一片驚恐,他連連喊著,“我怎麼站在這上麵了呢?”然後,齊家國看見他的一隻手像被人狠狠地往下拽了一下,他的身體便往學校裏麵那一邊側著摔了下去。

圍牆裏有驚呼聲傳來。齊家國一邊往學校裏跑,一邊給李春桂打電話,告訴他,王鵬從圍牆上摔下去了。

“那替鬼收屍怎麼辦?”李春桂也著急地問他。

“替鬼收屍?”齊家國一聽一怔,不過很快明白李春桂指的是昨晚他們打碎的骨灰蠱,要將骨灰重新收好,“我也不知道,先看看王鵬的情況再說吧。”

李春桂在電話裏還說著話,齊家國因為太急,沒等他說完,便掛了電話。等他趕到時,王鵬已經被抬上車送去了市醫院。學校醫務室裏都沒辦法急救就說明王鵬肯定傷得不輕。齊家國在去醫院的路上想,就兩米來高的圍牆,摔下去還能出多大的事?可是,一回想起昨晚他們打碎了的骨灰盅,以及剛剛王鵬從圍牆上摔下去的情形,他也樂觀不了了。

王鵬那樣子,分明就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從那邊給拉下去的。他當時站在兩米高的圍牆上,誰有那麼高呢?

除非,當時拉他下去的人是飄在半空中的!

想到這裏,齊家國不由打了一個寒戰。看來,那隻鬼似乎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至少,他並沒打算就這樣原諒這三個無意中打碎了他的骨灰盅的男生。

在醫院裏,當齊家國看著王鵬從手術室裏推出來的模樣,大吃了一驚,王鵬全身都被打上了石膏,而且還處在昏迷狀態中。

醫生摘下口罩,問了聲,“誰是病人的家屬啊?”

一同守在醫院的教導主任說,“我是他的老師,他父母正從老家趕來,可能還要等一陣才到。”

“醫生,他情況怎麼樣?”齊家國衝上去,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們現在還不敢肯定,但是,這娃兒不可能是摔的吧。如果是摔的,他怎麼四肢的骨頭關節都碎了,”醫生的話讓齊家國與教導主任都吃了一驚。

醫生又意味深長,又痛心疾首地說道,“現在的年青人啊,怎麼下手就這麼狠呢,將娃兒的關節骨頭都敲碎了,還下手那麼準,正好就那個位置。肯定是對人體解構很熟悉的人做的,哎,慘啊,娃的骨關節全碎了。”

教導主任馬上用警惕的眼神看了齊家國一眼。

齊家國沒理會,實際上,他此時滿腦子裏,都是醫生最後拖長的那三個字——“全……碎……了”。這三個字在他的腦海裏盤旋著,他馬上就聯想起昨晚王鵬一直在裝神弄鬼時,念叨的那四個字——“碎碎……平安”。

【碎了】

聽說王鵬沒有生命危險,齊家國鬆了一口氣。但是,教導主任的臉卻一直是黑的,他雙手抱胸,故作關切地問道,“齊家國呀,你知不知道王鵬最近得罪什麼人嗎?我記得你們是理科係的吧,你們是不是在追哪個醫科院的漂亮妹妹的時候開罪別人了?”

齊家國看教導主任那胸有成竹,無所不知的樣子,心裏就全是反感。這種談話也太沒水平了,他懶得搭話,隻是埋著頭,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齊家國一看,是李春桂打來的,看著一邊的教導主任他那雙恨不得高度近視的眼鏡變成透視鏡似的直瞪著他的手機,心中一下又不爽了,他幹脆拿著手機跑到走廊盡頭去接。

“桂子,什麼事?”齊家國接起手機,可是,電話裏卻並沒有傳來李春桂的聲音,隻傳來奇怪的聲響。

“哢嚓”這聲音聽著像是什麼東西被折斷了似的,以前齊家國無聊折斷一些東西時,就是這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