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她聽到，芳華這一些話的時候，心還是忍不住慢慢的慢慢的裂開了一條縫，在縫隙裏滲出了絲絲的鮮血。
那疼痛，很淡，很淡，淡得幾乎無法捕捉，蘇黎喉嚨哽了一下，似乎像吃了檳榔一樣，呼吸有些困難。
本不想用這樣濃重的反應，來應對母親這個詞。
蘇黎想用淡然的，超脫的，無所謂的態度來麵對。
就像電視裏那些叛逆的青少年，無所謂的說著，我媽又怎麼樣！
可是她發不出一絲聲音，也掉不出一滴眼淚，沒有電視劇那樣濃重，富有情感的表達。
蘇黎隻是淡淡的乖巧的點了點頭，就像是沒有聽到這些話一樣。
她想裝作沒有聽到，想輕輕的將這一張揭過。
可是芳華又怎麼會？
今天叫蘇黎出來的目的，就是想和蘇黎說說，想要拉近和蘇黎的關係。
通過這一段時間對蘇黎的觀察，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蘇黎的品性。
在這個世上浮浮沉沉了半輩子，芳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從她第一眼看到蘇黎的時候，她就喜歡蘇黎這個姑娘。
“蘇黎以後你就叫我阿姨，要是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
芳華說著溫柔的給蘇黎倒了一杯白開水，通過她這段時間對蘇黎的觀察，對於蘇黎的喜好多少也有一些了解。
“鼻子隻要能幫得上忙的，一定盡力幫你。”
芳華說著又攥了攥蘇黎的手，蘇黎勉強笑著點頭，可是心裏確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芳華是長輩，主動和她親近，她沒有理由拒絕，更何況芳華也說了，是她母親的朋友。
即使因為自己的經曆對母親有怨言，也不應該遷連到別人的身上。
“好啦，你想吃什麼菜盡管點，今天阿姨請客，這是咱們娘倆安安靜靜坐下來吃的第一頓飯。”
“前麵阿姨不知道有你這麼個侄女，現在有了你這麼個侄女，阿姨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你，這樣，你媽要是有一天問起來，我也好理直氣壯的告訴她。”
說著，芳華嗬嗬的直笑，出於禮貌蘇黎想扯扯嘴角，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本來歡歡喜喜的一頓飯，蘇黎吃的盡是食不下咽，如鯁在喉。
她勉強應和著芳華，陪著她說笑，這樣的乖巧，在芳華的眼裏讓她格外的滿意。
可是蘇黎卻十分的別扭，直到一頓飯吃完，蘇黎才如釋重負的，她極力的婉拒了芳華要送她的意思，自己一個人搭了個車。
車子晃晃悠悠的走，才坐了一站蘇黎就下了車。
她漫無目的的向著咖啡店走，前麵的二十多年，回憶起來，恍如隔世。
有些細節她已經記不清楚了，對於小時候那種淡淡的甜甜的母愛，蘇黎覺得十分的陌生。
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些什麼，突然覺得活著也是這樣的，索然無味。
再一抬頭，已經到了咖啡廳的門口，蘇黎嘴角微微一扯，笑自己這樣多愁善感，笑自己這麼可笑。
可是可笑在哪裏呢？
蘇黎奮力的甩了甩頭，把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甩了出去。
管他呢，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人和人是不一樣的，芳華是芳華，她的母親，是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