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聊,我出去一下。”不知道過了多久,季莫安才開口打破了這個有些沉悶的局麵。
奇然沒說話,隻是看著蘇黎。蘇黎輕輕的點點頭,嗓子裏發出了一聲模糊的嗯。
季莫安深吸了一口氣,口袋裏抓著煙盒的手緊了緊。
季莫安沒關門,也沒走遠。隻是在診室門口的長椅上坐著。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閉著眼,把腦袋抵在了身後的牆上。
瓷磚的涼意一點點的沁入季莫安的腦袋裏。感覺不太好受。
季莫安就覺得心裏五味雜陳的,比季梓沫出車禍的之後還難受。
那時候的季莫安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不管花多少錢,用什麼手段,都一定要把季梓沫治好。季莫安心裏擔心過,難受過,著急過,但是卻沒有像現在這樣愧疚過。
蘇黎的胳膊現在這樣和季莫安也有一定的關係。季莫安心裏挺難受的,他想補償蘇黎,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做。
良心不安說的就是這種感覺吧?
季莫安表麵是個冷硬的人,但是其實他的內心十分的柔軟也十分細膩。隻是身邊缺少一個讓他願意打開心窗的人而已。
當然了,除了季梓沫以外。
季梓沫的車禍可以痊愈,但是蘇黎的胳膊很難完全治愈不說,還很可能殘疾。季莫安一想到這一點心裏就揪著疼。
季莫安摸了根煙出來叼在嘴上,剛準備點燃的時候,季莫安就看到了對麵牆上貼著的“禁止吸煙”的標誌。
季莫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又把打火機塞進了口袋裏。季莫安把臉埋在手心裏用力的搓了兩把。
診室的門沒有關,裏麵奇然和蘇黎的交談聲季莫安聽得一清二楚。
“我剛才說的話可一點都沒誇張,你的手一定要注意再注意。”奇然下意識的往門口瞟了一眼,他知道,季莫安就在門口。剛才的話就是說給季莫安聽的,奇然也知道,季莫安心裏難受了。
奇然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像是渾身都長了刺一樣。奇然平時是個非常溫和的人,但是在季莫安麵前,他就具有了侵略性。像是示威。似乎蘇黎是他的私人物品一樣。
蘇黎點點頭,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胳膊是個什麼情況。稍微重一點的東西她都不能用右手提,更別說搬東西,抬東西了。雖然不常有這種感覺,但是蘇黎確實感覺自己有時候挺沒用的。
現在這樣和殘疾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不是嗎?
蘇黎現在不停的鍛煉自己左手的靈活性。蘇黎想著,如果右手真的廢了,那以後就隻能用左手了,現在她得多練練。
雖然蘇黎每天都在給自己心理暗示,說自己的右胳膊一定會好的,但是每每右手使不上勁兒的時候蘇黎的心裏還是挺沮喪的。
“蘇黎,你周末的時候來醫院做做複健吧。我跟別的大夫打個招呼就行。你這個胳膊我是真挺不放心的。”奇然麵露擔憂,“你先做著,看看效果。如果恢複情況有所好轉的話我再給你下一步的治療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