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一顧悟了很多道理,這些道理老師並不會在課本上教給她,似乎上海一行,那束縛在她身上的網便如同被什麼力量融化了般。
那是kk教會她的,勇氣的力量。
此前她一直卑微的小心翼翼的生活著,被孤立了,就買一些小禮物去陪笑討好,被拒絕了就封閉自己,別人說她高傲,其實冷漠的外表下是一顆卑微不堪的心,人情冷暖太重,她拿不起,也不敢再拿。
多麼可笑,她才十幾歲,人生的曆程不過才七分之一,竟悲觀的以為自己已經經曆了人生百態,看盡了世態炎涼。
年少不識愁滋味,一點的小事都能無限放大,大到自己承受不了的地步。
……
此後的日子,她依舊是學校,家裏兩頭走著,偶爾遇到李越也隻是遠遠的點個頭,當初的悸動,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轉眼高三,年級早早的便召開了動員大會,激烈的帶領著學生喊著口號,雖然國家總是在呼籲“減負,減負”,可是蘇一顧卻覺得課桌上的作業越堆越厚了。
可悲的是,隔日高二便有一個女生跳了樓,救護車趕來學校的時候,蘇一顧才從別人的口中知道這件事,現場照片不一會兒就被人發上了空間,可謂是慘烈。
慶幸的是那女生並沒有就此失去生命,可是失去了一輩子行走的能力,這樣慘痛的代價,不知能換來什麼,大概除了親人的眼淚,什麼也換不來。
蘇一顧歎了口氣,關閉了界麵,靜靜的看著手中的試卷,三種顏色的筆跡混在一起,像是這兵荒馬亂,剪不斷,理還亂的青春。
後來她才聽說那個跳樓的女生是因為剛考完試,覺得自己考的不好,所以課上留了遺書,縱身一跳,決定結束年輕的生命。
可是唏噓的是,她的成績依舊在年級前十名,這樣下去考一個好的大學完全沒有問題,知道這個結果後,不知病床上的她該有多悔恨。
蘇一顧站在當初跳樓那個女生落下的位置,竟覺得渾身冰涼,曾幾何時,她也這般的輕視過生命,漠視著父母給予她的一切,可是如今稍微成熟了,她竟恨不得狠狠的唾棄那時的自己。
地上的血跡早已被清洗了,許是最近又被報社大力批判的緣故,學校最近處事異常低調,對於鬧事的家長也是全力安撫。
蘇一顧接到家裏的消息時,正是晚自習上課的時間,也不管黑板前依舊講著試題的老師,不管不顧的衝了出去。
心裏焦急似火,恨不得一步就能跨去醫院,越跑竟是越覺得自己腿發軟,又怕又氣,心裏蔓延著鋪天蓋地的絕望,那絕望溺的她不能呼吸,隻能狠狠的捶了捶自己發軟的腿,沒忍住眼淚,就那樣流了下來。
胡亂的擦了擦,又跑了起來,跑到醫院走廊的時候,看到坐在凳子上的蘇安,她恨不得拿把刀上去砍死對方,那種又失望又憤怒的情緒如尖銳的石子磨著她的心髒。
蘇安被突然衝上來的蘇一顧打的頭一偏,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手腕這麼有力,不用想,臉上一定腫了一大片。
“蘇一顧,你瘋了是不是?!”
蘇安沒有還手,把人推了開,臉上紅腫著,看著有些滑稽。
“蘇安,我他媽怎麼有你這種哥哥,畜生不如,滾,爸爸若是出了什麼,你和謝娟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
蘇一顧有些聲嘶力竭,氣的渾身發抖,連喊出的聲音都破了調,眼睛赤紅的把蘇安盯著,那眼神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小獸,舞著獠牙打算上前與人同歸於盡,蘇安被盯的有些怕,咽了咽口水。
“蘇一顧你個小雜種,你敢打你哥!”
謝娟的聲音從走廊遠處傳來,蘇一顧眼裏一紅,身子如彈簧一樣衝了上去,扯著人的頭發,“啪啪”的連扇好幾個耳光。
“我不僅打蘇安,我還要打你。”
蘇一顧尤氣不過,拖過一旁的掃把,不管不顧的朝人身上掄著。蘇安跑過來想要護住謝娟,卻是連自己的頭上也被掄了好幾下。
一個人若是瘋狂起來,力量是相當的可怕,就像現在的蘇一顧,手拿著掃把打的兩個人抱作一團,罵罵咧咧,不一會兒就被路上的護士給攔住了。
蘇安和謝娟鼻青臉腫的,也不敢多待,又罵罵咧咧了幾句才離開。
蘇一顧沒有管別人怪異的目光,看到一旁從病房出來的李蘭芝,臉色蒼白的喊了一聲“媽”,竟是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再說不出任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