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右腿的蹬力,王支隊再次順著斜坡艱難的往上爬去。隻見他用左手推著炸藥包,右手手指深深的插進地上的泥土裏,努力想要控製住往下滑落的身體。左腿艱難的往前蹬一步,右手就用力向上插進泥土中。右腿的鮮血還在涓涓不斷的流著,一步一陣痛,一步一灘血。
“前進!前進!攀登!攀登!”王支隊在心裏暗自給自己鼓著氣,很快他一次一次插進泥土中的整個右手都變的血淋淋的一片。他的指甲被磨掉了,血肉被磨掉了,白森森的骨頭都漏了出來。
“前進!前進!攀登!攀登!”他強忍著疼痛和陣陣眩暈低聲的嘶吼著。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征兆了。血是生命之源,可是他卻在用自己的鮮血為自己鋪路;生命可貴,為了炸掉暗堡為了勝利他在急速地消耗著自己有限的生命。一步一步,距離暗堡越來越近了,他強迫自己象短跑運動員最後衝刺一樣衝上去。他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正在噠噠噠吐著火舌的暗堡機槍射孔。隻見他騰身躍起,左腿猛力一蹬,兩手把炸藥包往前一推,準確地塞進暗堡的射擊孔中。
就在此時,暗堡之中反應過來的越南守軍猛的一下將炸藥包推了出來。王支隊一看不好,立刻撲上去搶回炸藥包,就要往射擊孔裏塞的時候,他停了下來.他突然想到,在他自己往射擊孔裏塞炸藥包的時候,自己是騰不出手來拉導火索的。想到這裏,他沒有猶豫,毅然決然的先拉燃了炸藥包的導火索。炸藥包的導火索滋滋滋的響著,王支隊耐心的等著燃了幾秒鍾,這才將炸藥包塞進暗堡的射擊孔中。
王支隊回過頭去正要撤下斜坡,突然看到碉堡之中,一名眼疾手快的越南士兵抱著吱吱作響的炸藥包正要往外扔出去。情急之下,王支隊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就撲向碉堡把自己的整個身子都給頂了上去。相持,艱難的相持,一秒鍾過去了,兩秒鍾過去了,王支隊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樣堵住碉堡的射擊孔一動也沒有動。
“支隊長,”郝兵推了推正在發呆中的王支隊說道:“時間到了。行動嗎?”
王支隊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淩晨一點整了,於是點點頭說道:“馬上按照計劃行動!”
說完,王支隊就扭過頭去,叫醒了正在睡覺的張朝陽和林東,重新將作戰計劃說了一遍以後開始檢查武器裝備。等一切準備妥當,王支隊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這才低身命令道:“出發!”
伴隨著王支隊的一聲令下,隻見郝兵他們迅速的貓著身子邁開步子,迷彩色的幽靈一樣漸漸變成幾個黑點,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茫茫雨林之中。一輪米黃色彎月掛在天邊,清冷的月光透過雨林的枝椏滲透進來,散發出一陣陣寒意。不知名的夜鳥咕咕的叫個不停,郝兵他們在雨林之中一路疾行。他們的神情是凝重的,他們的呼吸是沉重的,他們的腳步是輕盈的,他們的前進速度很快,披荊斬棘一般,一顆顆樹木,一個個山頭都被他們遠遠的甩在身後...
“小心!有情況!”充當尖兵走在隊首的郝兵趕忙衝身後做了一個停止前進小心警戒的手勢,然後順勢在灌木叢中悄悄蹲了下去。透過濃密的灌木叢縫隙,隻見據點之內的正中央還閃著清晰的燈火,一排排橫跨在他們的麵前的籬笆牆,一棟棟橫跨在他們麵前的竹木樓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這時候王支隊已經悄悄的摸了過來,在郝兵的身邊趴下,舉起望遠鏡小心的觀察著:“據點內一共有三座瞭望塔,每座瞭望塔上各有一名武裝人員,東南和東北方向瞭望塔上各有一挺重機槍。兩點鍾方向的木樓旁邊有一輛越野車,據店內至少有兩支巡邏隊或者更多,外圍暫時沒有發現...”
王支隊一邊仔細觀察著一邊低聲說著,郝兵趴在他的一片仔細做著記錄,並且根據王支隊對據點的描述繪製出簡易地圖。
“情況就是這樣,”王支隊介紹完據點內情況以後低聲說道:“張朝陽在據點外圍使用狙擊步槍掩護,優先打擊高度威脅目標。我和林東郝兵我們三人負責突入,完成抓捕以後呼叫我方炮火支援炸毀據點,任務流程大家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郝兵他們在腦海中將任務流程重新過了一遍以後點頭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