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林”一聽這話,便抹抹嘴轉身就走,一溜小跑就去了。約莫十分鍾的工夫,他就又回來了,手裏確實拿來了那個信兜。說:“什麼都甭說了,你以為你聰明,卻不知道你的把戲是我玩兒過不愛玩兒的了。咱們談談條件吧,這狼山咱怎麼分工合作,不能讓你吃肉讓我喝湯對不對?你是獅子,我就是老虎,我不能當綿羊對不對?”
“你真想聽我說實話?”
“廢話,我跟你糾纏那麼半天,圖的是什麼?”
“好吧,我告訴你啊,一,我不是慣偷和宵律,不論你采取什麼手段,我都不會承認;二,我對狼山的打算是在狼山腳下開旅館。你現在恐怕也知道了,開發狼山是遲早的事,今天不開發,明天也得開發,明天不開發,後天也得開發,所以,我要開旅館。三,如果你也打算幹旅館,那麼,最好你別跟我挨著。因為,你幹旅館必定會做手腳吃顧客,你在我旁邊就讓顧客連我一起罵了。我擔不起這個罵名。”
“嘿,嘿,聽聽,聽聽,把自己摘得這個幹淨!好像你就是英雄我就是狗熊!實話告訴你,我比你規矩。我從來不幹擰門撬鎖的事。有本事,掏包去。擰門撬鎖算什麼英雄?”
“你怎麼知道我擰門撬鎖?你抓住我了嗎?”
“沒抓住,隻能說明你狡猾,不能說明你沒幹。”
“沒事你就趕緊走啊,我正吃飯呢,別讓我別扭。”
“讓你別扭算好的,小心你的胳膊腿兒是真格的,說不定哪天就折一根。”
“你威脅我?看意思手裏養著打手?”
“說養著,就養著了;說沒養,就沒養著。”
“有本事你承認你養著了。”
“我承認不著!”
“諒你也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
“你敢承認,我就敢打110。”
“你甭設了圈套讓我鑽,甭跟我戧這個火。我把醜話說在頭裏,狼山腳下的所有旅館,我包一半;我挑剩下的,你才能包。”
“我如果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也得這麼辦。”
“隻怕你的計劃實現不了。”
“難道你和狼山鎮有約定,或是跟旅遊局有約定?”
“甭管我跟哪有約定,反正你的計劃不好實現。”
“這話可是你說的,如果你落殘了,連炕都爬不起來,你還會來競爭旅館嗎?”
“你還是在威脅我?”
“是你在威脅我,你想讓我的計劃實現不了。事情就是這樣,不是魚死就是網破,臨死我也得拉個墊背的。”
“你想讓我給你墊背,隻怕找錯人了。”
“哦,是這樣。那好,你甭跟我叫板。我現在就走。咱們夜裏兩點見。”
“魏長林”說走就真走了。劉一手非常撓頭,和這個無賴撕破臉有意義嗎?可是,不撕破臉有怎麼辦?他那麼咄咄逼人,自己忍受得了嗎?
應該說多年以來劉一手天馬行空東來東往我行我素自作主張已經習慣了。讓別人左右他,挾製他,算計他,他確實忍受不了。他寧可退出狼山這塊風水寶地,也不能忍受“魏長林”給他的窩囊氣。想好了,他便給手下一個弟兄打手機,訴說了這個情況,想聽聽手下弟兄的主意。結果,這個弟兄簡單想了想就說:“同行是冤家,這沒錯。但現在麵臨共同開辟狼山這塊風水寶地,提早鬧了紛爭不是上策,弄不好會兩敗俱傷。”
劉一手感覺這個弟兄說得有道理,硬抗不是上策,於是,提出請“魏長林”喝次酒,屆時把弟兄們都叫來陪同,既顯得鄭重其事,又對魏長林是個震懾。這個弟兄說:“按說,幹咱們這行的見人越少越好,越不被人認識和了解越好。因為那會遺患無窮。但鑒於眼下的情況,咱們就豁出去了。而且,咱們也借機認識一下他們的人。如果他們做事不地道,該舉報他們咱就舉報。”
劉一手點點頭答應下來,說今晚大家就來我這裏吧,你們多買些下酒菜,拎幾瓶好酒來。然後他就又給“魏長林”打手機,說今晚6點咱們在我家聚會,我的弟兄全來,也請你的弟兄們全到,咱們認識認識,熟悉一下,以後彼此有個關照。
那魏老六一聽這話便哈哈大笑:“王八蛋你終歸承認也是宵律了!你嘴上不承認你是宵律,你心裏早就承認了!從你的做事風格看,你百分之百是個宵律,而且和我一樣,還是領頭的。好吧,今晚我就把我的弟兄悉數叫來。不過醜話說在頭裏,我的弟兄脾氣都不好,說翻臉就翻臉,到時候掀了桌子、打了你的弟兄可別怪我!”